一夜荒唐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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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像我昨夜那样对过你吗?”少女意有所指地问他。
“谁?”金徽酒不明所以地反问,后又立刻地反应过来,咬着唇瓣说她无耻。对方话里的那个“她”显然是指的梁雪雍。
哥舒颖喜欢看他生气,又悠悠道:“你瞧我说的什么蠢话,你都为她生过孩子了,还有什么是她没对你做的……”她说完后,又盯着对方平坦的小腹,挑眉道,“你也给我生个吧?”
她一说完,就见对方扬起手来要给她巴掌。
金徽酒那一掌还没落下就被对方制住。
哥舒颖逮着他的腕子,笑着,意味深长地问:“她厉害还是我厉害,她什么时候最狠?”
金徽酒甩开她钳制自己的手,红着眼睛骂她混账。他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动着羞愤,可却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略略暗了暗。过了一会儿,他小声道:
“她自有比你厉害的时候。”
“喔?”哥舒颖牵了牵唇角,“什么时候?”
“难道是在你生辰的时候?”
她看见对方的双眼细微地眯紧过一下,旋即睁开了。
“不。”郎君的声音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
“在我兄长忌日的时候。”
哥舒颖忽而沉默了。她难得敛去了面上的轻浮与戏谑,显出些微的不知所措。
她看着对方,过了一会儿,怔怔道:“原来……你是影子啊。”她不说话了。
“怎么,”金徽酒反而笑了,“可怜我?”他面上出现自嘲的神情,“家族的人都说,能做自己兄长的影子,做他的替代品,可是我的荣幸啊。”
他刚说完,身子忽被对方揽进怀间。
“我才不会可怜你,”少女抱着他,沉声道,“我只可怜那女帝陛下……”
“可怜她有眼无珠。”
……
“哥舒……哥舒颖……”金徽酒想起早晨的场景,心头漫上复杂难理的思绪。那一番心思好似见春融化的雪,化作潺潺的溪水,本蕴着浸骨的冰寒,却被春日里的一方晴光照了,寒中又生出一点暖来。
可他并不知道,那个在他面前轻佻不羁、桀骜不驯的少女,却正在北宫的主人面前显露出身不由己的臣服。
“依我看,这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北宫正殿之内,林初朗坐在堂中的主位上,凝视着坐于客位神情冷凛的少女 ,默默道,“他怎肯就此给你看那封信。”
流玉进来为二人斟茶,林初朗端杯缓缓饮下,再看对方,却见她并不品饮。
哥舒颖幽幽道:“的确。”
林初朗平淡道:“不过我们现在至少能够确定那封密信在他手里,而不是在金丞相手中,这原也是我昨日派你潜探西斋的目的……”
“只是你后头却做了些多余的事情。” 他微抬起本来望着茶汤的眼眸,目光凌厉了一些,“如果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得自担责任。”
此时,却听哥舒颖谑笑一声,只道:“我不过见色起意罢了。”
“令君之前说对付皇后那般心似蛛网的人物,当用‘非常手段’,我这手段,当也够‘非常’了。”
林初朗上下打量着她,眼中半含着讥诮。他微笑道:“还望世姬当真只垂涎美人的皮囊,莫垂怜美人的遭遇。”
他瞧着少女微变的脸色,又随即地揣测:“怎么,世姬难道因为他‘替代品’的身份与你一样,所以动了爱怜?”说罢,并不待对方回答,先行地敲点:
“世姬不必将自己的经历与他混作一谈。他做他兄长的替代,不过是攀附着陛下的旧情,他宗族的人借着他以情谋利,这缘由和目的难免是不入流的卑微;但你替了你姊妹而来,是考虑你副部众人的前程与荣耀,这当是崇高的壮举,你以计谋权,自不必与他有什么共鸣。”
哥舒颖听他这般言辞,面色微冷。
“可令君知道,我并不贪恋什么前程,也不在意什么荣耀,”她心有愠怒却不敢发作,隐忍道,“我只在意我全家人的性命。”她抬头瞪视着气定神闲的郎君,眼中含着受他挟制的恨。
林初朗轻转茶杯,淡然道:“生与死,本是涅槃之事,事成了皆大欢喜,事不成酬付代价,这很公平。”
“可我只怕事成之后,我也如我那惨死在赴京途中的表姐一般,连尸骨都回不了家乡。”
“世姬多虑了。”林初朗道,“若是金家之人,或有得鱼忘筌的可能,而我林家断不是那过河拆桥之辈。”他见对方默默不语,思及她昨夜留在西斋的荒唐事,转念一想,便转了话头,笑道:“不过世姬昨夜的行事倒有一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