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对峙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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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安侯府。

    栽着修竹的院中,仆从被尽数轰了出来。

    屋中榻前,裴彻身上只着中衣,坐在榻脚,脸色惨白,手捂着心口,纱布很快殷出了血迹。

    那夜巷中发生的一切,一遍遍的在脑中重演,他双目藏满阴翳,如霾雾难散。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裴彻想也不想地将倒在地上的烛台丢过去,“滚!”

    烛台哐当一声砸到一人脚边,裴彻抬起头来,脸色顿时一变,很快按着床沿站起身来。

    “爹,你怎么来了?”

    来人一身云鹤锦袍,长须白面,几分文臣儒雅,高大的身形又添武将威严。

    “我再不来,你怕是要将这院子拆了。”

    裴复走到圈椅旁坐下,眼皮轻掀,看了看裴彻缠着纱布的胸膛,目光渐渐冷凝,“瞧瞧你如今这副样子,没了那平洲长公主,当真就活不了了?”

    裴彻将松散开的中衣系好,咬着牙道:“孩儿没有。”

    “你没有?”

    裴复眼睛眯了起来,原本文雅的样貌,此刻看着分外阴冷,脚边的的茶盏被他踢了一下,骨碌碌滚到墙角,撞出了缺口。

    裴彻的心,也如同被什么东西碾压而过,缺了一口,额头冷汗涔涔,屈膝跪在地上,头颅重重垂下,“孩儿……知错了。”

    圈椅上端坐的人,只是垂着眼眸看他,并未叫他起身,“为父让你接近平洲长公主,难道真是让你同她谈情说爱的,没能让她对你念念不忘,你到开始为她寻死觅活了。”

    裴彻袖下的拳头,蓦地收紧,眼底萦起屈辱之色,艰涩的话语从喉间吐出,“孩儿,再也不会了。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接着是带着带着薄怒的声音。

    “你会不会都已经晚了,那个荆祈,你根本就不该去找他,当真以为长公主看上他是因为你,以为一两句话就能离间调拨他二人的关系,真是愚蠢。”

    裴复嗤声,看向那被踢到墙角的茶杯,兀自道:“为父当初,还真小瞧了这个平洲,顾璟连的妹妹,怎么会是个庸碌之辈。”

    裴彻闻言扬起头,想起巷中之事,极力掩下面上的寒意,“父亲,那个荆祈有问题,他一个侍卫,怎么会有那么诡异的武功。”

    裴复将目光移向他,抬手示意他起身,而后从圈椅上站起来,踱步到了里间,见裴彻捂着胸口跟了上来,他道:“他当然有问题。”

    到了一处矮榻前,裴复从袖中掏出一叠折好的宣纸,扔在其上的棋盘间,“你自己看吧。”

    裴彻上前拿起宣纸摊开,只看了几个字便抬眸扬眉,“那个人醒了?”

    未等裴复回应,他便又低头扯出第二页。

    那上面是一个人的画像,面容清俊,眉眼生得极好,却仿佛带着天生的疏冷。

    渠门,惊蛰等字眼映入眸中,裴彻的手骤然收紧,纸张被他捏出了褶皱。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快速地看完余后的几张。

    每一张上面都是一个人的画像。

    裴彻全部看完,直接把手中的宣纸撕了,走到博古架旁找出火折子,将其点燃。

    裴复没管他,伸手抚乱棋盘上的棋子,又一点点的挪动归位,不咸不淡地开口:“这些日子,你就待在家里,好好养伤,哪也不准再去。”

    博古架旁的人,任火舌灼着手心,直到宣纸烧尽,他转过头,脸上表情平静得无一丝风波,却不见往日半点温润,“我的伤无大碍。”

    他将最后一点火星攥灭,上前捏了一枚黑子在指尖,“父亲不想解眼下困局吗,孩儿有办法。”

    裴复偏头,终于正眼瞧向他。

    ……

    音华楼中,纷纷正坐于妆奁前,由着身后的侍女卸去发间的点翠头面。

    他哼着曲,扬起水袖,雌雄莫辨的脸带着妆,倒真多得是女儿家的柔美。

    头上的饰物尽数取下,楼梯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最喜欢听见的,就是这个声音,一步一步好像踩到了人的心头。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起身开门迎接,依旧坐在那里,轻轻甩动着袖子。

    直到房门被推开,顾璟浔抬步走到屋中,他才终于转过头,如面对那些前来听戏的官老爷一样,标准地嫣然巧笑,声音捏着发出来,“殿下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见顾璟浔一言不发地坐到了桌边,他挥挥手示意婢女退下,起身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倒了一杯茶水,双手捧着奉于顾璟浔面前,笑脸未减,“刚沏好的,殿下尝尝。”

    顾璟浔垂眸看着纹丝不动的茶水水面,迟迟不接。

    纷纷将瓷杯朝她递近了些,脸上的笑,如他一丝不苟的戏妆,永远那般得体,“还未恭喜殿下,终于寻得心上人,得偿所愿。”

    话音落,顾璟浔抬眸,隔着升腾起来的水雾,看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