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玄悲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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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站在廊下等了一会儿,进去回禀的护卫便出来了,顾璟浔紧张兮兮搂着惊蛰,生怕进去后门主那个死变态会对惊蛰不利,上次被千仞伤到的脖子,疤痕虽然愈合,但她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就觉得一阵窒息。
顾璟浔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中,少有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候,这些日子却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一切都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外,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干着急。
护卫出来,递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薄木片给惊蛰,惊蛰一言不发,接到手中转身就走。
顾璟浔见他没进去见常闾,松了一口气,好奇那木片是什么东西,就扒着去看。
那上面写着很小却勾画清晰的字,有些是专用的符号,但有一部分顾璟浔能够辨认,她根据自己的了解猜测了一番。
那上面,好像是门主派给惊蛰的任务,让他到玄悲寺,取一样名为雪作的东西。
雪作世间只余一块,不是别的,就是一种打造千仞的材料,就藏在玄悲寺的高塔内。
顾璟浔不明白,那老蛤|蟆已经有了一把千仞,还要雪作做什么,难道他想再打造一把不成?
木片上面还写了一个任务,让惊蛰出渠门后,顺便帮他寻些少女来。
顾璟浔心中更怒,可不管她如何生气,都改变不了惊蛰下山的事情。
她看着惊蛰神色毫无波动的样子,仿佛这样的任务对他来说,早已见怪不怪,一瞬间心跌落谷底,空落冰凉。
因为见到了他,顾璟浔才会让自己不要自暴自弃,始终心怀希望,保持着乐观的态度。
这半个多月与他相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顾璟浔甚至快要忘了他还是一个杀手。
可是现在,她猛然醒悟,她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惊蛰。
她总是给他蒙上一层美好的面纱,不知道时间和经历,可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他也许早不复当初,灰暗吞没了他眼里的光亮,苦痛也磨碎了铮铮傲骨。
顾璟浔觉得难过至极,抱着他的脖颈,埋头在他脸侧,“蛰哥哥,你不要去,你不可这么做……”
她声音微哑,被呼啸的山风吹散,碧树乱石,飞掠后退,顾璟浔不再说话了。
她怎么阻止他,如果不去完成任务,死得也许就是他了。
顾璟浔疲惫闭上眼,抱紧他似取暖一般。
她真的,心余力拙,束手无策。
…………
入夜后的玄悲寺隐没在黑暗中,周围的房屋如众星捧月一样托着中间的七级浮屠塔。
玄悲寺中多是武僧,几十年前,时逢山河动荡大厦将倾,寺庙住持了渊带领众弟子下山,褪僧衣披战袍,平动乱灭西兆,为东琉立下赫赫战功,后来凯旋案例封赏,了渊婉拒了封侯拜相,重回寺中参禅礼佛。
而雪作,取自北地雪山,共有两块,一块被前人熔炼成了兵器千仞,一块现世便如同天然佛像,时人惊叹,便将它献给了朝廷,战乱过后,皇帝将雪作赐给了了渊。
当年,寺庙僧众一部分跟随了渊回寺清修,一部分还了俗留在朝中任职,因着这些人居功甚伟,皇帝修缮了寺庙,并在玄悲寺建起了七级浮屠塔,了渊又将雪作供入浮屠塔中。
顾璟浔六年前曾有幸见过那位了渊大师,他已经是个百岁老人,却依旧身体康健,整日在后山清扫石阶。
顾璟浔当初还是个小女娃,与尚为皇子的顾政一起拜谒他。
时值东琉与南襄大战突起,戍守郜州的谢宪将军叛国投敌,以至东琉连失数城,先帝疑心病重,朝中武将或贬或杀,一时间竟无人可用。
顾政无奈之下拜上玄悲寺,求了渊大师指点迷津,当时在石阶上遇到了渊,顾璟浔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那人的武功,早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那时她跪在石阶上,了渊像是早知道他二人此来的目的,与顾政说了些话,便行至她跟前,面目慈悲,声音温和问:“保家卫国乃是男儿之事,你一个弱质女娃娃,为何要跟着来此?”
顾璟浔俯首行了大礼,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有一日南襄杀至中宸,我等弱质女流皆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顾璟浔再拜,“南襄侵我疆土,戮我百姓,恳请大师出山,固东琉山河,救生民于水火。”
那时,顾璟浔以为要拜求许久,了渊才会同意,毕竟他年岁已高,早不问俗世,可是等她说完话,对方叹息一声,随即便同她与顾政一道下山。
当时了渊举荐了还上不得金銮殿的无名武将容长樽,引起朝中轩然大波,先帝意在与南襄求和,虽也敬重了渊,但却不信任容长樽,还是当时顾政和文丞相一起死谏,先帝才决定同南襄正式开战。
了渊与玄悲寺的武僧提起后,有不少人也愿意下山为东琉而战,而了渊自己,则亲自去了一趟邻国北绕,见了北绕的皇帝,求得了北绕相助。
容长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