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问她 第(1/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惊蛰目光一眨不眨,仿佛未曾听见对方的话,手中长剑虽不再对准裴彻,却依旧蓄势待发。

    他的目光在落地的金簪上停留了一会儿,终于正眼看向来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音华楼中的纷纷。

    或者可以叫他,春分。

    六年在郜洲,被南襄铁骑踩踏得面目全非的渠门二十四杀之一,春分。

    一个人从少年到成年,样貌也许会变,但卸去粉饰,对于他们这些专门练过眼力的杀手来说,要认出来并不困难。

    春分一边绕开地上的尸体,一边嘟囔,“死了这么多,可不好处理啊。”

    待走到惊蛰面前,抬起头,他不觉用袖口掩住鼻口,“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过是比你们早逃出渠门几年罢了。”

    “怎么,殿下没跟你说过嘛,我如今是她的人。”

    眼瞧惊蛰目光顿时一凛,他又忙笑说,“我不过是替殿下在外打探些消息罢了,比不得你能日日相伴同行,你着什么急?”

    春分的目光,移向惊蛰的左臂,又提醒道:“你的胳膊,若再不管,就真的废了。”

    方才打斗中,那些暗卫自然也发现了惊蛰左臂有伤,便一直攻击他的左侧,原本以为能制住,未料青年跟不知道疼一样,动作丝毫未有停顿。

    “你还是快些跟我走吧,裴彻若是死了,你一定活不了,你想让殿下伤心吗?”

    青年似终于醒了神,扔掉手中的长剑,神色后知后觉的怔忪。

    春分无声勾唇,引着他离开深巷,上了停在外面的马车。

    他早就备好了伤药,一边低着头仔细给惊蛰包扎胳膊,一边道:“巷子里我会帮你处理干净,你人在殿下身边,没有证据,裴彻不能拿你怎么样,谁让他这么蠢,带着一群没用的东西,来这鬼影儿都没有一个的地方堵你。”

    手臂的伤包扎好,春分捏了一下鼻子,嫌弃道:“这血腥味可真难闻,你还是到我那儿先洗洗换件衣服吧,省得回去让殿下闻见。”

    惊蛰不置可否,闭上了眼睛。

    车厢中安静下来,只剩下车轮滚在青砖道上的辘辘之声。

    许久,春分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不知何故,语气带着劝说的意味,“其实,殿下心里对你是有喜欢的,无论她当初是为了什么纠缠上你,至少,现在同她在一起的是你。”

    惊蛰蓦地睁开眼,原本沉寂下来的心情,重新坠落冰寒之窖,戾气染上双眸。

    春分恰好低头整理药箱,未曾注意他的神情,接着说:“你知道吗?殿下当初放弃裴彻,并非是因为什么卫初琳,而是查出谢宪将军一案,牵扯到了裴家。”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轻哂,“帝王向来疑心重,便是裴家清清白白又如何,殿下永远都不可能嫁过去的,顾璟连已经娶了容侯爷的女儿,殿下若在嫁入裴家,势必引来猜忌。”

    “所以,你又何须担心,只要你不说,殿下也不会说,你依旧能留在殿下身边。”

    他终于抬起了,对上惊蛰阴冷的,渐渐笼上杀念的目光,愣了一下。

    “你莫不是,要连我一块杀了?”春分似有错愕,“惊蛰,你在常闾手下都能隐忍那么多年,将他骗过,如今近水楼台,想要得到殿下,让她再也离不开你,很难吗?”

    他话音落,青年倏然起身,直接跳下了马车。

    晨曦初露,京城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而至,润湿了地面,又结成薄薄地一层冰霜,最后附上洁白。

    空中风卷着雪,绞着青年单薄衣摆,不断拍打,有鲜血滴落在沿途的积雪之上,又很快被飘飘洒洒的雪花掩盖。

    春分挑开车帘,看着那于风雪中逐渐走远的玄衣青年,等他彻底消失不见了,才最终放下车帘。

    车辕上驾马的人偏了一下头,朝车厢中问道:“主人为何不直接让他杀了裴彻,再杀了他?”

    春分懒懒地拨着自己长长的指甲,闻言头也不抬,“这世上,死人总比活着的人更受偏爱,杀了他,殿下会伤心的。再说,你没看他那样子,十个我也打不过。”

    ……

    惊蛰消失了一整天未曾现身,顾璟浔也冒着雪找了他一天,她根本不知道一觉醒来人为什么就不见了。

    天气转寒,姑娘披着氅衣,站在堆满了雪的香樟树旁,一动不动,眼圈已经红了一片。

    眼瞧天色渐渐暗下来,随行的侍女实在不忍心,便上前扶住她,“殿下,还是先回去,说不定荆公子已经在别院了呢。”

    顾璟浔抬手摸了摸眼角,泪痕已经冰冰凉一片。

    她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小巷,上了一直停在街口的马车。

    顾璟浔一直觉得自己算是乐天的性子,过去在惊蛰那里屡屡受挫,她都没有真的难过过,上一次他不告而别,至少通知了霜降知会她一声,可是这次,却消失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