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立秋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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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可见底部碎石,映照着一张半面染血的脸,惊蛰瞬间伸手拨开水面,那水中倒影碎裂波荡,模糊不清。
他闭了眼睛,慢慢用那只未曾受伤的手,将面上的血迹洗净。
溪流蜿蜒,血水弥漫后又很快消散。
惊蛰盯着渐渐澄清的水面看了一会儿,缓缓站起来,再转身,神色已经如常。
但霍时药却觉得,他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这些日子,霍时药虽然少与惊蛰联系,但他在京城各处也安插了不少眼线,惊蛰同平洲长公主在一起的事,本就不隐秘,他自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连方才立秋临死前的话,他也听到了一两句。
这不是惊蛰第一次听到别人的诅咒,比这更为凄厉恶毒的不计其数,可他过去从来都不曾有过半分动容,冷漠如那无心无情的杀神。
唯独这一次,他眼中多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霍时药抬步朝他走近了些,眸色微拢,“你往后的路是你自己的,旁人说了不算。”
惊蛰抬眼望他,却是一言不发。
霍时药亦觉得多劝无益,便道:“走吧,先下山。”
惊蛰便抬步,沿着那溪岸,同他一道往下游走。
待到了山脚,他望向一条岔路,那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驾车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渠门过去专司刑罚的立夏。
他依旧是那一套竹色衣衫,嘴角带着笑,文文弱弱像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生。
见两人从山上下来,立夏跳下车辕走过来,敏锐地闻到一股血腥味,嘴角笑意微敛,“怎么了?”
这话问的是霍时药。
立夏是同霍时药一道来崎南山的,只不过没有一起上山去,只是驾着马车在山脚下等待。
眼下霍时药进山不久就又回来了,还带着明显有些不正常的惊蛰,他自然疑惑。
当着惊蛰的面,霍时药不好回答他的话,便引着两人往马车边走,边走边朝立夏道:“惊蛰受了些伤,你先替他看看。”
立夏见他不欲多言,便示意惊蛰一道上马车,换成了霍时药驾车。
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出门在外难免受伤,故而经常备着伤药。
至于立夏,他过去掌管渠门刑讯,可不单单只会研究些皮肉上的刑具,手里更是什么药都有。
他从马车的暗格中取出两个瓷瓶和些许纱布,拆开惊蛰手臂上缠着的布条。
等见到那匕首所刺得伤口,立夏愣了一下,不由多看了几眼面前坐着不动的青年。
好在霍时药给他及时点了穴包扎了手臂,才没让他流太多血。
可这样的伤分明有些不正常。
创口被翻搅过,却丝毫未偏,很明显对方刺过来的时候,惊蛰并没有躲避,之后也没有动。
立夏低着头并未多言,迅速给他上了药重新包扎。
待处理完毕,他倒出另一个瓷瓶中的药丸递给惊蛰,“你这伤口伤到了手臂的经脉,这段时日需好好养着,左臂最好不要再乱动。”
惊蛰将他递来的药丸吞下,立夏忽而道:“你不怕我害你吗?”
青年偏头看了一眼巴扎好的伤口,没有回应他的话。
立夏便笑着抱拳道:“之前你在常闾手下救过我的性命,我还未曾好好谢谢你。”
他这样子,当真像极了温润有礼的书生,丝毫不会让人将他与那些手段狠辣的杀手联系到一起。
惊蛰依旧没出声,立夏也不觉尴尬,弯唇轻笑,掀开车帘坐到车辕上,换了霍时药进去。
天气渐渐暗下来,山间雾气缭绕,路也不好走,但对于他们这些经常出没于暗夜的刺客,这样的光线更像是一把保护伞,可以掩盖所有的踪迹与罪孽。
惊蛰倚在车厢壁上,听着霍时药同他详细说了常闾的消息。
到如今也没有人知道常闾究竟在哪儿,但霍时药发现了廿三踪迹。
车厢中光线不甚明朗,霍时药看不清惊蛰的脸色,只觉得他好像坐在那里之后,就没怎么动过。
“廿三你还记得吗?”
青年终于点了一下头。
常闾当初派去监视惊蛰的,一个是廿三,一个是廿六,内乱那天,惊蛰杀了廿六,却并未寻到廿三的踪迹。
而这两人,是绝对忠于常闾的。
霍时药见他终于有了反应,便继续道:“我安插在京城中的人,发现了廿三的踪迹,但未曾打草惊蛇。”
“你可知道他前些时候在哪里出现过?”顿了一下,他接着说:“在秋狝的围场附近。”
惊蛰抬头,手掌蓦地收紧。
霍时药又忙解释:“围场中有重兵把守,他没有进入其中,应不曾看见你,也不曾见过平洲长公主。”
车厢中的气压松了些,霍时药吐了一口气,望着惊蛰那隐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