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榕城(五)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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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一道来自于她深渊之主。 她既是躯壳,也是媒介,更是传代深渊之主意志的傀儡。 她告诉他们,她会重新打通深渊与修真界之间的封印,放出魔族,她的族人不会永远都屈辱地活在黑暗贫脊的深渊炼狱底下。 而恰好这也是穆天河这些年为之努力的愿望,所以他也算对穆君师唯命是从,但他却不知道该拿他这个女儿怎么办。 她对“顾君师”这个人的执念与偏好与穆君师所下落的暗示时常起冲突,这样一来则会令她有种分裂的感觉。 真实的她戒备又厌恶着这个假的“穆君师”,受到暗示影响的她却不得不泯灭真实意愿去亲近维护着穆君师,并且还坚信穆君师就是她当初在新人榜认的那个姐姐。 这样长久分裂下去,他担心有一天她的神识世界会彻底混乱,那时候她会完全迷失自我。 “阿雪,不要想了,想不起就算了,反正看到了她,你就会记起了不是吗?”他一向不是个什么慈爱的父亲,但这一刻见到她如此慌乱茫然,就好像在无声地呐喊着他救救她时,他真的很想去求一求魔主替阿雪解除暗示。 即使他知道魔主本就是故意将阿雪操控在手上,利用她来牵制旧自己跟整个穆府的忠心。 穆南雪闻言怔愣了几秒,然后喃喃道:“对啊,只要我看到我姐,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 鬼桫坡的地下府室内,顾夜堇房门半掩半敞,他正端正背脊坐于房内,室内无灯,他这座鬼坟内并无其它人,他又是一个天盲,自然需不着点灯。 在黑暗之中,突地房内四角簇燃起一股绿磷火光,顾夜堇听到动静,意识到有什么东西闯入了他的地界,当即站起身来。 那阴暗的室内温度好像是升高了许多,但这并没有让顾夜堇感受到多少温度,甚至有另一股剧烈又心惊的紧张感在他的心底蔓延扎根。 他无法通过正常的视力来看清楚此时发生在他房间内的一切,如果他看得到,他就会发现有一道在黑暗之中滋生的强大的力量正在逐渐成形。 它就像月光洒落在幽绿草地与苔藓的上,或明或暗的萤虫在飞高飞低,滕蔓垂落的瀑布…… 这种并不属于阴森的黑暗、但也绝非光明圣洁的力量正在他的身边复苏。 那在火光之中成形的阴影伫立在那里,顾夜堇虽然看不见,但他可以凭感觉捕捉到它的存在。 但他动不了,他明明感觉得到自己的身躯仍旧处理鼎盛的状态,没有任何被束缚或者下咒的情况,但他却动不了。 就好像……是他的灵魂定住了他的躯体。 阴影那嗡鸣复音、复杂到分遍不清楚是男是女的声音淡声道:“鬼婴,该醒了。” 紧接着,一指或者是一个冰凉的物体轻点于他的额间,顾夜堇眼眸一瞬瞠到极限,整个人像被某种颅内海啸冲击得暂时性失去了意识。 随着一部分被封印的记忆彻底恢复了,他眼前、脑内、心底那些曾经被人所恶意扭曲、蒙蔽、迷惑的过往,一下子如数清晰地重新映入他的脑海之中,那一道属于别人的暗示印记尤存,但却无法再任意施虐着他的意识认知了。 顾夜堇一口大气喘上来,全身的冷汗都沁湿了背部,这些年他做下一幕幕的荒唐事迹、还有认贼为主的糊涂行为,全都被唤醒了。 他紧紧地咬住牙关,想克制住那不住颤抖的牙齿:“君主……” “想起来了吗?” 他无法直视那一道阴影,只死死地盯着地面,他身躯佝偻成弓,被无形颤栗的力量拨动着,既紧韧又脆弱:“想起来了。” “让你现在想起来一切,其实对你而言并非一件好事,但这一切来源于我的自私行为,我需要你即刻去办一件事情,所以便将你在此时醒了。” “不是的……”他忽然急切又沙哑地开口,他想辩解着什么,又好像为自己争取一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深知,现在不是时候:“鬼婴很感谢君主此刻能够唤醒我,能够在这个关头让我不再处于迷茫跟痛苦纠结当中……” 他说的是实话。 “所以有什么事情,请君主吩咐。” “鬼婴,你要让穆君师相信,破魔箭从慈悲城消失,是朔方城鬼王所做的。” 顾夜堇没有质疑、也没有询问原因,直接应下:“鬼婴知道了。” 阴影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徒然比夜风更轻柔飘渺,直至消失。 “她已经来了,记住我所说的话,别轻易触动你身上的另一道意志,不要让穆君师唤醒它,更不要让她对你起疑。” 房内四角的绿色磷火“噗”地一下全部熄灭,阴影随意消失,与此同时穆君师果然来了。 她出现在顾夜堇房中之时,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