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牢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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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大牢
南诏国与西梁不同,是由南部三个小国联合而立。百年前,南部盘踞天邑、河鹤、池香三国,这三国彼此毗邻、关系时好时坏,但却从未真正交恶。天邑靠北,地形平坦、土地肥沃,在三国中实力最为雄厚;河鹤靠东,河湖众多,而池香紧挨西梁,山地瘴气环绕,易守难攻,是南部三国最天然的屏障。南诏立国后,设天邑洲、河鹤洲及池香洲,但百年来,这三洲仍各自拥立洲主,互相牵制却也相安无事。
麒王接过夏清清递来的绢布,只见上面书有两个字——汾城。他细细思量,双眸似流光闪烁。夏清清看的有些失神,那年微雨纷飞,如果没有遇到麒王,她不会相信天底下竟会有这样贵气的少年,更不会相信,这样贵气的少年会有一双沉静到落寞的双眼。只这一眼,撞进她心头,一住便是五年。
麒王抬眼,刚好看到夏清清正出神的看着他,眼中有恍然如梦的光影。他手中一滞,轻言道:“怎么了?”
夏清清收敛目光,摇头道:“突然想到些旧事而已。”
麒王顿了顿,终究还是问道:“何事?”
她未预料麒王会追问下去,微微愕然,她的麒王从不过问他人的私事,也不会费心探究别人的想法。夏清清目光亮了几分,浅笑道:“殿下,你还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吗?”
麒王愣了愣,随即道:“记得。”他将绢布一角凑到烛火边,一扬手,“汾城”二字随着绢布燃烬消散,“我那时日日在百花楼对面的滋味轩坐着,见过十一个被生拽进百花楼的姑娘,不论年纪,个个都是泪流不止,而你,是第十二个。”他看向夏清清,“也是唯一一个,不哭不闹,近乎冷漠的人。”
夏清清笑起来,妩媚的双眼竟有天真的烂漫:“若我今日不问,只怕永远不会知道,殿下把我们的初见记得如此清楚。”她挽起麒王的胳膊道:“可见心里还是有我的。”
麒王淡淡笑道:“你那时应该很难吧。”
夏清清垂下眼,一颗心突然如灌满水的纸袋,柔软到稀薄。她明白麒王对自己的情意,也许是怜、也许是惜,但唯独不是爱。但麒王的关心总能直抵她的心房,而她愿意为了这些偶尔的关心留在麒王身边,甚至背离自己的使命。
她松开麒王,幽幽道:“清清家贫,家中有兄妹八个,爹爹实在养不活我们,便以一旦粮食把我卖给了天邑洲主,我以为是去洲府中做粗使奴婢,谁知是送来西梁当细作。”她脸上露出一抹悲凉,“百花楼云集京畿所有达官显贵,自然是探听情报最好的去处。”
夏清清从不曾对麒王谈过往,麒王听得她这些话,默默不语良久。
她随即笑起来,仿佛方才的悲凉不过花瓣上的露水,转瞬即逝。“南诏近期会把所有的证据从汾城收走,殿下需早做打算。”
麒王点头道:“父皇宣我入宫,命我在半个月内查清索贵妃与索将军之事。”他往屋外走了几步,想了想又侧过脸,“我现在去一趟刑部,待我回来后再说罢。”
夏清清温婉应了一声“是”,忽然想到什么,皱了皱眉头,语气多了几分焦急道:“殿下,皇上下了圣旨,你是万万不能踏出京畿一步的。”她咬了咬嘴唇,语调高了几分:“改立太子之事,殿下执意介入,清清不敢多言。但你若为了查索将军的事情离了京畿,就是真真正正的违抗圣旨,望殿下三思!”
麒王脚步慢了几拍,修长的背影隐忍缄默,半晌,走出了沁远居。
他跃上马背,当他挡在天极宫的那刻起,便注定这条路并不好走,他知道,但无所畏惧。人活一世,万物秋华,都说天地规律,自有安排,但他偏不信这些,要安排也需是他来安排。
春日渐近,但迎面而来的风刮在脸上,依然刺痛。当道路两旁的房屋慢慢稀少,草木逐渐葱郁,一座仿佛铜墙铁壁的围城出现在视线尽头。
麒王也是第一次来刑部大牢,这座大牢的外墙由一块块平整坚硬的山石砌成,足足九十尺,外墙顶上密密麻麻焊着精钢箭头,削铁如泥。
他心中微微震撼,刚翻身下马,见五个身着轻便夜行衣的守卫整齐走来。一个看似带头的守卫打量麒王,略略行礼道:“来者何人?”
麒王缓缓从腰间取下令牌,递到守卫手中,一块宽六寸的足金牌上赫然刻着“麒”字,守卫翻转令牌,反面书有“西梁”二字,用夜明珠碾成粉后所写,隐隐闪着荧绿的微光。守卫认得这是皇上的字迹,该是皇室宗亲才有的令牌。
守卫恭敬将令牌还与麒王道:“见过麒王殿下,不知殿下来此,有何吩咐?”
麒王收回令牌,抬眼望了望不远处紧闭的牢门道:“开门吧,本王见见索贵妃与章王。”
守卫抱手说:“请麒王殿下明示皇上的手谕。”
麒王淡淡道:“父皇命我彻查索贵妃之事,只有口谕。”
守卫毕恭毕敬行了一礼,谦和道:“若没有皇上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还望麒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