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赠君红玉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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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明长庚》 

    苏北歌原以为是于渊派人过来接她,但车帘轻掀,竟是于渊端坐于内。苏北歌心中微惊,问道:“你等了多久了?”

    “上车吧。”

    车轮缓缓转动,苏北歌的心境亦随之起伏。她其实可以察觉到,于渊对东珠并非无意,但昔日尚可为两人牵线搭桥,如今却……

    她轻抚怀中掏出那枚翠绿形佩,递至于渊面前。

    阳光下,玉佩上的红纹如同女子泛红的眼眶。于渊目光微凝,片刻后,才伸手接过玉佩,指尖轻轻摩挲其上纹路,似在回忆往昔的点点滴滴。

    苏北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气闷,她忍不住质问道:“你知道这是何物吗?”

    “嗯。”

    苏北歌瞪大双眼,试图从于渊眼中捕捉到一丝情绪波动,却只见到一片深邃难测的平静。她提高音量,语气中难掩怒意:“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于渊继续沉默着。车内气氛一时凝固,苏北歌这下更觉堵得慌,却也知再多言语亦是徒劳。

    终于,马车停驻于于府门前,苏北歌率先下车,步伐中带着几分不满。她既为东珠感到不值,又为于渊的沉默感到愤怒。她回头望向于渊,见他仍慢悠悠的走着,心中更添几分怒气。

    她猛地转过身去,不由分说地用力一推。她本是想让于渊回过神来,却没想到他竟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苏北歌大惊失色,自己分明未用全力。

    府中下人见状,急忙上前欲扶,却被于渊摆手制止。他缓缓起身,拍去身上尘土,语气依旧淡然:“无碍,退下吧。”

    *

    苏北歌看着于渊,这才留意到他面容比平日略显憔悴,眼中也满是疲惫之色,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担忧:“你怎的如此憔悴?可是有哪里不适?”

    “无妨,或许只是近日有些劳累罢了。”

    苏北歌迟疑片刻,终是鼓足勇气,将心中的疑惑倾泻而出:“你心中是如何想东珠的?”

    于渊未即刻回应,只静静地伫立,良久后才开口:“东珠是一个好姑娘,但我与她,本就不相配。”

    她怒火骤起,质问道:“何谓不相配?”

    于渊直视她的眼眸,“我,不过一介商贾,你可明白?”

    苏北歌不甘示弱,反驳道:“凭你的才华与人脉,入仕平步青云并非难事,何不一搏?”

    于渊苦笑,“你以为这是一搏就可得吗?这是南璃!况且,东珠并非寻常高官贵族之女,她是魏家人,你难道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苏北歌恍若被冷水浇头,心中顿时清明。是啊,她怎能忘却,这是在南璃,一个阶级分明、门第为尊的国家。士农工商,商贾之人即便家财万贯,也终究处在社会之末流。更何况,东珠身为令尹之后,怎会轻易被下嫁入商贾之家?

    即便于渊才华横溢,人脉遍布,但独木难支,无家族之力为依托,想要在朝堂之上争得一席之地,与那些门阀大家抗衡,实乃难上加难。若魏家独大还好说,如今魏楚两家在南璃势均力敌,背后还有其他虎视眈眈的家族。在这种情况下,高门贵女只能沦为联姻工具以壮大家族力量,东珠不是那种愿意抛弃家族只求个人幸福之人,于渊也不会远走置苏家于不顾。

    想通了这一层,苏北歌心中涌起一股歉意,低声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于渊轻轻摇头,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北歌,你无需自责,方才我亦言辞过重。只是……我确感疲惫,想回房静一静。”

    苏北歌默默点头,目送着于渊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

    回到房间,苏北歌独坐于窗前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她要离开丹邑,前往东风国。

    一来,为探寻母亲失踪之谜;二来,可寻找桑粒的下落;三则,苏家的生意有兄长于渊打理,她留在此地亦无大用。

    此行必须悄无声息,否则于渊思虑她的安危必会极力劝阻。但在离去之前,她心中仍有一个牵挂——恒升。这大半年来,两人一同经历了诸多风雨,她更曾许下诺言,不再不辞而别。

    想到这里,苏北歌披上外衣,轻步走向恒升的住处。一路上,秋风微凉,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她的心事。行至院门口,只见恒升刚修练归来,额上细汗未干。

    “恒升。”她轻声呼唤,恒升闻声回头,见是她,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快步迎上前来,“北歌,你回来了?昨夜可是在令尹府上?”

    “嗯,我昨夜与东珠玩得尽兴,便在她那留宿了一夜。”苏北歌微笑着回应,内心却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仔细端详恒升,自相识到如今,他似乎长高了许多,眉宇间显得坚毅与成熟了些。

    “你近日练武练得如何了?”

    恒升眼中闪过一丝自豪,胸膛微挺,“挺好的,六叔对我照顾有加,我也越来越喜欢练武了。而且,练武场上的人都夸我很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