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云荒村下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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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明长庚》 

    洞窟外的雪依旧在飘落,银装素裹的世界无声中诉说着生命的脆弱。两人默默地守了白毛狼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寻一处僻静之地将它进行安葬。

    “小白,谢谢你。”

    苏北歌蹲坐着白毛狼的坟前,手触冰凉的地面,做着最后的告别。好一阵后,梁驷扶起她,往掌心之中哈了几口热气,随后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说道:“走吧。”

    临行前,苏北歌突地转身疾步跨回洞窟前,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令牌,上面刻着蔺家独有的图腾。她凝视着令牌,弯下腰,以令牌上的图案为蓝本,用石子于洞窟门口刻下了一样的印记。

    “你刻这个做什么?”梁驷目光落在那个由石子构成的印记上。

    苏北歌抬头,“这是与我一起来岚州的友人给我的。我觉着,他办完事情,或许会回来找我。留下这个印记,如他能看到,就通过这个线索来找我。”

    *

    朔风如刀,呼啸着在空旷的山道上肆虐,卷起阵阵雪尘,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杳无人迹。梁驷与苏北歌两人,裹紧衣物,硬着头皮踏上了这条风雪之路。

    雪中的步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地面狭窄且湿滑,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深不见底的雪窟。梁驷的腿上旧伤未愈,寒风如针,无情地刺入他的肌肤,行走没多久,那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便再次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苏北歌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几次想背起梁驷前行,但都被拒绝了。终于,苏北歌实在堵得慌,她抱着身子蹲下,停止了脚步。

    “你不让我背,我们就不走了!”

    “不要这样。”

    梁驷转身回去想要拉起她,可她坚决不走。梁驷实在拗不过,便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她的小脑袋瓜,“好,一旦累了,就跟我说。”

    然而,苏北歌那瘦弱的身躯,背着大高个的梁驷,在风雪中蹒跚前行,画面实在是滑稽。没多久,两人便因重心不稳而滑倒在了雪地上。

    梁驷本能地用身体作为垫背,将苏北歌紧紧护在了自己的怀中。苏北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稳稳地落在了梁驷坚实的胸膛上,背下是软软的□□,耳边是他急促的心跳声和轻柔的安抚声。

    “没事吧?”

    “没事。”

    苏北歌不由脸发红,然而,就在她挣扎着坐起时,却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后硬硬地搁着自己,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我好像被你身上的东西硌到了。”

    还没来得及翻身查看,就被梁驷一把推开。

    由于他的力气过大,苏北歌险些再次滑倒,她怒瞪梁驷,但见他脸色通红,便又以为他哪里不舒服,连忙问道:“你怎么了?又发烧了吗?”

    梁驷轻咳一声,眼神望向别处,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说道:“无,无碍,我……我……咱们……走吧。”

    原本只需一天一夜的路程,却因饥寒的折磨以及梁驷腿伤,他们艰难地走了两天,仍未见人烟。风餐露宿,稀少的雪水和些许兔肉干成了他们维系生命的唯一希望。

    终于,在夕阳即将落下之时,于一片朦胧中,前方终于隐约有了村落轮廓,而苏北歌此刻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月信虚弱加之体力不支,她闭上了双眼,倒在了雪地之中。

    *

    苏北歌再次睁眼之时,已然身处一间温暖的房屋内,她身上盖着厚厚的两层被子,原本湿冷的衣物也已被替换成了干燥的新衣。

    一位戴着尖帽的猎户妇人在坐着于旁侧,见她醒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忙不迭地递来一杯热气腾腾的水,“姑娘,你终于醒了。快喝几口热水暖暖身子。”

    苏北歌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喉咙感受着久违的热流。

    “梁兄弟,你家妹子醒叻!”

    妇人喊了一声。门外立即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梁驷推门而入,原先身上的皮甲兵装已被换下,此刻他上着窄袖短衣,穿着紧身跨裤,俨然一副猎户的打扮。

    他快步上前,伸手过去感受她额头的温度,确定已经退烧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猎户妇人见他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偷笑出声,打趣道:“你家小相公可真是疼你,这一路背着你,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他……他不是我的……那个。”

    苏北歌脸颊瞬间泛起红晕,结结巴巴地解释着。然而,话语间的羞涩和慌乱,却更加深了妇人的误解。

    “哦?原是还没行礼呢,难怪这般害羞。”

    妇人看着少年少女羞红的脸颊,笑意更浓,“你家小哥倒也是不容易,拖着伤腿又背着你,一路艰辛才来到村口。我家相公遇见他时,那腿上的血都染红了半条裤子,嘴唇都冻得发紫了。他呀,还把自己的外衣全都披在了你身上,真是个有担当的汉子。”

    苏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