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帝党维新黔驴技穷 太后发动军事政变 第(1/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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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起义成功不久,有人为矢志追求民族复兴的革命党人和仁人志士谱写了一首名为《中华儿女愤自强》的“学堂乐歌”①,她以既气势磅礴又昂扬奋进的词曲唱道:
险峰峭壁多劲松,
傲骨嶙峋耀苍穹——耀苍穹。www.yingboge.com
暴风骤雨显峥嵘,
雪压霜欺更恢弘。
拨云见日急先锋,
百折不挠真英雄!
寒冬雷霆霹雳轰,神州春暖总青葱,祈望山川东旭红,鹤舞枝头又彩虹!
风云际会几沧桑,
勇立潮头敢担当——敢担当。
商战兵争寇凶狂,
驱虎逐豹斩豺狼。
扭转乾坤为兴邦,
鏖战金铁铸辉煌!②
千年变局国将亡,中华儿女愤自强,万众一心不可挡,失土终归要回还!
1898年9月16日清晨,在北京一个四合院的客厅。
一位目光炯炯有神的年轻人正跟另一位眉目清秀的年轻人小声道:“好,我梁启超今天也用不着再瞒你杨度了,应皇上之邀,刚御日本首相的伊藤博文,不日将来北京当我大清国的首任首相!”
“啊!?”杨度猛然一震,旋抱拳道:“您知道,我嗣父近十年一直在关外朝阳镇当总兵,而我从十一岁起就跟他起居在军营。可正因如此,我这些年是一再见识——倭人对我东北是何等的虎视染指。”他猛地将手一挥:“而伊藤又是何许人也?当年时任日本首相的他,不但是发动甲午海战的始作元凶,更是战后在谈判桌上,不择手段逼迫我割让台湾、赔银二万万三千万两的罪魁祸首!过往您可常叨:‘警世甲午,醒世亦甲午!’更书下:‘吾国四十余年大梦之唤醒,实自甲午战败,割台湾,偿二百兆以后始也。’而今却又甘拜此等不共戴天之仇寇来任当国首相!”他竭斯底里地挥动紧握的双拳:“这岂不是引狼入室!这岂不是认贼作父!”
梁启超听之恼羞成怒:“此番人家可是应皇上之邀,难道你要犯上不成!?”
“何以犯上!?”杨度冷嗤道,“小生自来京会试而参与缘起于甲午国难之‘公车上书’③并加入维新变法始,就已抱定‘文死谏’之大决心!”他又猛地将手一挥:“更何况——皇上有此举,一定跟那些个急于求成人一天到晚在其跟前百般鼓噪有关!”
梁启超也猛地挥手一指:“自我维新派的鼻祖——政论大家王韬王大贤于同治十四年(1875年)在《变法自强》一书中首提‘盖洋务之要,首在借法自强’以来,维新变法有那一天不是怀抱‘富国强兵’宏愿之仁人志士孜孜追求!?而在时不我待之今日,能不急于求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政权是国人最大赋予与依靠,若当政者假手予人或拱手让人,那就有可能泄密、渎职、卖国和叛国;更何况——而今‘国事衰微则民气风发,积辱深重而英雄辈出’④,咱又何必脱裤子放屁,下作到邀他伊藤来出任首相呢!?”
“噗!”梁启超抓起胸前那又粗又长的辫子往后猛地一甩,旋疾言厉色道:“邀他伊藤的理由是——白俄现不断蚕食我东北且胃口越来越大,而既然咱已无力单独抵抗,又为何不能联合同为黄种的日人!?”
“可这样一来,定会前门拒虎而后门进狼。”
“这理谁不懂!?当年的孙权不想灭蜀吗?可诸葛亮后来又是如何联吴抗魏而形成‘三国鼎立’的?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不先拒虎难道你要虎狼同拒不成!?”
“可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唉——想想,请想想!现在的大清国还是堡垒吗?国门老早就让人家大炮给轰开了!两千年了,异族何时又同化过我族!所以,先将他们明治维新那一套学到手,等咱富国强兵后再请回难道就不成!?”
“当然不成!”杨度再挥手一指:“这光看一看他们倭人这几年在东北亚干的缺德事就不难印证!先着眼朝鲜,那渗透、颠覆、出兵、殖民的一桩桩一件件,又有那桩那件不是谋定后而得寸而进尺!再定睛台湾,他们一经割走掌管,便迫不及待地严律民众不能再信奉——观音、妈祖、关公等中华的传统神灵,即便是家里的祖宗牌位也得全撤下,取而代之的只能是其天皇像什么的。同时,他们还逼台人起日名、说日语、书日文、习日史、穿和服,甚至连民间的歌仔戏、布袋戏也都不让演!缘何如此?不外如龚自珍所云:‘灭人之国,必先灭其史,欲灭其族,必先灭其文化。’⑤如今伊藤之流最想做的,无疑是——”他打起手势:“先将朝鲜翻版成二台湾,再把中国演变为大朝鲜!”
眼见对方许久无言以对,杨度又道:“再有,维新百日以来,宫中已有‘帝党’和‘后党’之分,而恰在后者心生惶恐、人人自危之际,堂而皇之邀来国雠出任当国首相,那岂不是在倒持泰阿、授人以柄!?”
“唉——!”梁启超无可奈何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