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对你不感兴趣，目前也没有早恋的打算。”

    “……”

    裴森看到少女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他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喜欢他，无非是因为他的相貌。

    隔壁文华，是市里有名的私立高中，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

    等她知道他只是一个连学费都交不起的学生，知道他的过去，只会对她今天的举动感到羞耻。

    他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

    所以，与其等对方发现真相后由爱生恨，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

    裴森眼神暗了暗，继续朝家的方向走去。

    青春的心思来的快去的也快。再火热的心，得不到回应，过几天也就冷却下来了。

    林汐独自站在风中凌乱。

    她刚刚说什么了？

    她表白了？

    ---

    刚到家门口，裴森闻见一阵饭菜香。

    “裴森回来了。”

    “学习累了吧，饭马上好，快坐下休息一会。”

    裴森进门就看到爷爷一手扶着拐杖，一手翻炒着锅里的菜。

    “爷爷，跟您说了多少次了，这些事情等我回来做就行。”

    “医生上次说，让你最好不要长时间站立。”

    裴森把爷爷扶到餐桌旁，接手了厨房剩余的工作。

    “我这腿呀，我自己心里清楚，炒个菜也不费多大力气。”裴爷爷看着裴森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不想让孙子那么辛苦。

    他自己的这双腿，早年高空工作出了意外，落下点毛病，只能勉强行走。前几年偶尔接点电工的零碎活，最近两年倒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现在反倒要孙子来养家糊口。

    他知道裴森心里苦。自从儿子儿媳车祸去世后，这孩子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少了。

    他记得，那时候裴森才小学四年级。父母骤然离世，这孩子发了一个星期的烧。

    刚开始的时候晚上做了噩梦，还会抱着自己抹眼泪，嘴里念着想爸爸妈妈。可醒来后却不哭也不闹，像突然长大了一样，懂事地让人心疼。

    他记得有一次，裴森放学后就回卧室去了。他察觉到孙子情绪不对去敲门，孙子却始终不愿出来。

    紧接着有学生家长找上门来，说裴森把人家孩子给打了。

    对方小孩身上脏兮兮的，鼻子里塞着纸，纸上还能看到点点血迹。                                                /p>

    他刚想问问孙子怎么回事，就看见裴森从卧室冲出来，重重地把人推出门外。

    “你们滚出我家！”

    “你这孩子怎么教的，打了人还这么蛮横？”对方家长气势冲冲。

    裴爷爷把裴森拉到自己身后，连忙给人赔礼道歉。

    把人送走后，裴爷爷看到裴森低着头紧攥着拳头，像一头愤怒的小兽。

    “乖孙，告诉爷爷发生什么事了。”

    裴爷爷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裴森却始终一言不发。

    在灯光下可以依稀看到，裴森的下巴上有一道指甲的抓痕。

    裴爷爷摸了摸裴森的头，没说什么，一瘸一拐地把柜子里的医药箱拿了出来。他拿出棉签，沾了碘伏轻轻涂在裴森的伤口上。

    裴森却突然猛地把脸埋进他怀里，紧接着传来闷闷的抽泣声。

    “爷爷，他们都说我是没有爸妈的小孩。”

    稚嫩的童声里饱含着委屈的呜咽。

    裴爷爷轻叹一口气，拍拍裴森的后背。

    “你还有爷爷，爷爷永远陪着你。”

    想到自己儿子和儿媳，裴爷爷也不禁一阵心痛。

    这么多年来，裴森很少提起爸妈，只有每年父母忌日的时候，脸上流出几分落寞。

    到底是苦了他。

    ---

    把家里的杂活干完之后，裴森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了一家自习室。

    刚进来就看到了收拾好东西正要出门的林汐。

    林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裴森。校门口的那段对话还历历在目，林汐决定先发制人。

    “事先声明，我可没有跟踪你。”

    “嗯。”

    裴森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找了个半开放的位置坐下。

    林汐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从收拾好的书包中抽出一本书。一边装模做样的看书，一边观察裴森。

    他来这里干什么？总不能是约会吧。

    过了一会，来了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走到了裴森面前。

    “你好，是裴同学吧。”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