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疯子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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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道很清脆的声响,在褚明桀听来却只觉刺耳,原因是离得太近了。www.chunyuwx.com

    两颗勉铃被生生捏碎在他的面前,碎瓷片随着一阵风悉数扎入了他的皮肤。

    泼油一般。

    褚明桀立刻惊声叫开,捂着自己右侧的脸颊不住后退,每退一步都有一双乌皮靴不断靠近,顺着靴子往上看,是那身殷红色的绸袍,再往上,是封则阴沉得如同结了冰一般的脸。

    褚明桀胸腔里不断发出“嗬嗬”声。

    他的脸上被碎片划出来的伤口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正争先恐后地向外涌着血珠,与那惨白的脸色相互映衬,几乎没有了人色。

    “封……封……”只勉强吐出来两个字,他便不敢再发出声音。

    封则的脸色实在太过吓人,那双眼睛似乎要将他生生扒皮抽筋吞之入腹,只一眼就让人想起西峡战场上嗜血的孤狼。

    他一步一步逼近,在褚明桀面前停下,微微弯腰,然后神色如常地笑了一下。

    在场众人都因为封则这一笑而打起一阵寒颤,一场饯行宴过半,他们总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褚明桀惹了多大的祸事。

    联想起刚才那两个吞吐的字音,又有人恍然大悟——

    或许褚明桀不是在叫封则的名字。

    他想说他是个疯子。

    “疯子”维持着弯腰低身的动作,冲着瘫软在地的褚明桀微笑一会儿,而后又施施然地直起身来,一撩袍尾,转身去抱另一头的云晦。

    男人的声音如那碎裂的勉铃一般令人心生惧意。

    “既然是本将的人,就不劳褚少监费心了。”他说着轻轻抚弄云晦颤抖的后背,感受到手下人发自内心的惧意与慌乱,而后轻轻叹了口气,托着云晦的臀腿将人抱了起来。

    无人敢出声。

    中州将军府,西峡饯行宴,舞曲未散酒水未满,满朝文武百官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封将军抱起他的奴宠,扬长而去,再未回席。

    ——

    卧房里的哭声愈演愈烈,混杂着窗外糟乱的鸣蝉,前院的觥筹之声再也遍寻不见,一时都被掩映。

    封则抱着云晦坐在榻上,怀里的人浑身都颤得厉害,一碰就剧烈地蜷缩起来,手脚僵硬,掰都掰不开。

    “他们喂你吃什么了?”

    封则轻轻搭上他颈间的脉搏,过于强烈的触感在指间跳动,这一看就是药的作用。

    云晦什么都听不清楚,眼前像是浓了一汪浑浊的水,整个人都被迫浸泡其中,连呼吸都显得艰难起来。

    他回答不了,勉强张着嘴呼吸,很快卸去浑身的力气,脑袋僵硬地向后一仰头。

    “云浮岚!”封则托住他的后颈,勉强镇定下来,这才发觉自己连手腕都是抖的。

    手心里全是汗,不知是云晦的还是他自己的。

    如果说褚明桀的所作所为令他感到愤怒,那么云晦此时的样子则让他无比心急。

    “说话!”封则用指腹去抹云晦的眼角,语气透着急切,“吃什么了,云浮岚?”

    “小殿下?”

    “咳……”云晦挣动了一下,依旧难受得说不出话,用尽全力地晃了晃脑袋。

    他头疼。

    封则一顿,被冲散的思绪都因为这一个动作尽数回拢,他翻过身问跪在门边的方络:“江文曙怎么还没来?”

    方络张了张嘴,同样急出了满脸的汗。

    话未说出口,木门一响,江文曙已经进来了。

    宴席上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褚明桀到现在还人事不省地躺在那里。江文曙听到消息之后不等人请,自己提着药箱就来了。

    “咔”的一声,药箱被放到桌子上,江文曙拨开封则的手。

    “别掐着他。”

    都喘不过气儿了。

    封则如梦初醒,从床沿上下来,弯着腰托住云晦的肩膀,好让江文曙诊治。

    他的手一直在轻微的抖着,到最后连胳膊都要失去知觉,良久,他看见江文曙蹙着眉心直起身来。

    相熟多年,封则很少在江文曙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一颗心都跟着他揪起来,他急问:“是春.药吗?”

    江文曙摇摇头,神色凝重,“是曼陀罗。”

    “曼陀罗?”

    “西峡才有的东西,不知道怎么才流传到了中原,中州城里的人管它叫情花。”

    此言一出,封则顿时明白了。

    情花毒素有恶名,中毒者呼吸困难,四肢酸软,严重者还会出现幻觉。

    褚明桀今日将手伸到了云晦身上,大概是云晦的反抗太过剧烈,以至于让褚明桀失了耐心,所以给他喂了这样的药。

    原因呢?

    竟是来自一个投臣的讨好。

    见过战场杀伐,真刀真枪地与人拼过性命,封则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