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辈，论修行，论功力，论人生，想要排到老一辈的前面儿去？痴心妄想！所以就要先有我们这些个老不死在前面儿，趟过血河，堵住那来势汹汹的湍急大江，若是这样还不能够阻止那滚滚大势？那烦心事就要交给你们这些年青人去忧虑了。”

    “比之当下再苦再难的战役，王朝不也是挺了过来？靠得是什么？我如今的王朝，还是能够找出几个不怕死且嫌命长的老东西的，所以我哪里能让他们抢了先？我和老苗这叫做，身先士卒。”

    秦仙风挥了挥手，让孙子权先行去离去，孙子权点头后一手提着一名洞主，大步流星而去。独坐楼台之上的秦仙风微微扭头过去，依稀见到风尘仆仆赶来的老人，意料之中的不曾追杀到那位堂主，只是老人手中提着一名茫然无措的洞主，约莫是被孙堂主故技重施，以一命换一命了。

    轻轻落在楼台之上的老人摘下如今只是装着白水的酒壶，仰头喝足后，有些意外地瞥了眼身旁秦仙风，不由笑道：“你这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

    秦仙风自是不答，只是摆手依旧，却笑意温柔，如饮醇酒，心有慰藉，昔年有才子，有一句诗词流芳后世——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昔年有秀才发宏愿，为王朝之崛起，死而后已，所以好在如今的他，不曾辜负年少鸿鹄志。

    ……

    某处小镇内，有一黄发老人，正与自家孙子聊着家常，老人心头微动，不动声色地点头后，又笑着摇头，“人间际遇皆不同，就像是一个家境足够自给自足的孩子，一辈子活得洒洒脱脱，看待那些扣着手指头过日子，每一笔开支都要在纸张上事无巨细全部记录的孩子，自然也就觉得有些难以理解。就像你看待那些个小少爷一样，不也是觉得那些个家境富足的，对于钱财一事，好像也忒不上心了？”

    老人的孙子歪了歪小脑袋，满脸的疑惑，点头道：“是哎，爷爷，好像对于他们来说，眼中只能看到金银，铜板却从来都不是钱，有次我在路边便遇到一人掉了铜板，被我叫住后，却只是挥了挥手，便自顾自走掉了。”

    老人冲着自家孙子眨眼道：“所以那铜板？”

    孩子谨慎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凑近老人耳边道：“被我藏起来啦，我那小匣子里面，已经有九十九颗铜板啦，很快就有一百颗铜板，就可以去娶个漂亮媳妇啦！”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看向自家孙子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颅，似是记起一事，忽然道：“倘若今后有人，要以黄金百两，买你手中的铜钱呢？”

    孩子睁大了眼睛，吃惊道：“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傻子？”

    老人笑着回应道：“或许有呢？”

    孩子便愈加茫然地挠了挠脑袋，只是当他抬头时候，不知为何，忽得从自家爷爷身上察觉到难以名状的悲伤，“爷爷？”

    老人笑着回应一声，缓缓收回北望的目光，轻轻叹气，继而扛起搁放脚边的糖葫芦棍，棍上恰好剩下两串糖葫芦，老人伸手递给孙子后，孙子很快眉开眼笑，很快将那一串糖葫芦吃了个精光。

    老人笑骂一句“臭小子！小心牙齿，若是被虫蛀了牙齿，在大夫那里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嘴上这般说着，老人却摘下草棍上最后一根糖葫芦递给孩子。

    孩子笑着应了声谢谢，逐渐跑远。

    老人却轻轻顿住脚步，浑身忽然之间，仿若碎裂的金色琉璃，不断有那金光溢出，老人遥遥望去，像是隔着千百里与某两人对视，“小秦小苗，怎么？当了神子的师父，觉得自己如今身价辈分高了？就只许你们先死为敬？后边儿呆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