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将投眼看来的轻易搅沉其中。

    “阿徵。”叶筝极具耐心地柔声唤他，“你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不可以这样付之一炬。他们在等你，你要出去。”

    叶徵将头靠在女子肩上，如同一只小猫儿一般依偎着她，他低声嘟囔着:“简简，别赶我走。”

    感到心累，叶筝脸上颓意明显，她连叹息都懒得做。低头看一眼腿上搭着的毯子，她百无聊赖地揪着那毯子上的毛，一根，一根，又一根。

    一只手伸过来，无声地拦住了她的动作。

    叶徵妥协地直起身子，“我明日就去见他们。”

    叶筝无言，只是抽出自己的手，缓缓在摇椅上躺下去，闭上眼睛小憩。

    将毯子向上拉了拉，叶徵忽然开口问:“简简跟沈元钦有矛盾吗？”

    他忽然这样问，叶筝便明白那日在白园有他的人在。她按耐住心底的烦躁，抬起眼皮看他:“怎么了？”

    扯起唇角，叶徵动了坏心思，一边给叶筝捏着腿，一边说:“简简不喜欢她的话，那我把她接进东宫里来，让她伺候你，可好？”见叶筝不吭声，又说:“她不敢拒绝的，况且在外人看来这又是一种荣耀，她不敢向外言说的。”

    叶筝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幽幽地问:“阿徵，你这些年独自在京                                                ，竟也变成这样的人了吗？”

    太子殿下一愣，转眸看向郑重起身的女子，“简简怎么这样说？”

    叶筝感到痛心，“你怎么能拿太子之位去胁迫一个女子？就凭你是太子，你就能随意掌握一个无辜女子的一生了吗？”

    怔愣间，叶徵不自觉喃喃道:“简简，她不无辜，她惹你生气了。”

    “沈瑗与我的纠葛，是我们二人的事。”叶筝正视他，“在这场纠葛中，我和她都只是小清河村里的普通人，我们彼此平等，没有强权倾轧。她再如何惹我生气，你也不能拿太子之位去胁迫她向我低头。你这样做，和当年张究对待你我，又有什么不同？！”

    提及张究，叶筝神情愈发凝重，她抓着叶徵揉按的手，手上无意识地使力，攥得叶徵的手渐成青紫之色。

    被训导的太子低垂着头，尤其是听到她拿张究来说，心中已然明白她的失望与愤怒。他颓圮地勾着头，不敢抬眼，“是我不对，简简。”手上吃痛，他半抬头颅，眼睛望着被叶筝紧紧攥住的手，受伤失落的眼眸中蓄满了不知名的情绪。

    他没有开口提醒，叶筝便不能及时发现。待她看眼前之人认错态度诚恳，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才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慌忙松开手，看见叶徵如玉般白皙的手上被自己生生攥出来了几块青紫乌痕，埋怨的语气中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你！我攥得这么大力你怎么不说！不疼吗？！”

    心细如发的太子注意到了，他扬起这三日里第一个笑容，似痴傻一般仰面望着她笑:“不疼的，简简。”又趁机认错:“我以后不这样了，简简，你别生气。”

    叶筝此刻也顾不得生气，蹙着娥眉一边轻柔地揉着那几块青紫痕迹，一边低声斥道:“我下手重了你怎么不说呢！你傻吗！”

    太子只呵呵地傻笑，仿佛真应了她骂他的那句话。

    守在远处的宋谦遥遥见此，心底里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几日的高压，终于散去了！

    翌日，太子接纳大臣商议政事，却在几位臣子结束发言准备离去时听闻了一桩奇事。

    据说前几日，有人在清辉阁听曲儿，好巧不巧正撞见晋国侯之子同崇文阁大学士之女在一间暗室偷香。人传，当时那场面极其香艳，因而即使清辉阁处理得够及时了，也不能阻得住满京哗然。听说，晋国侯将儿子吊起来打了一通，如今正罚跪在祠堂里。大学士将女儿领回去后，亦是直直投入了家祠之中，三日不曾送过一点水米。

    太子愕然，回想起今日商谈，果然是不见纪尧臣和沈冀，却原来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回去将此事跟叶筝说了，叶筝隐约记起去年在小清河村沈瑗确实说过她喜欢纪林风。看来沈瑗确实有些手段，小清河村里和纪林风接触几次，回京后不知又如何相处一二，居然就能使他愿意同她做出这等石破天惊的事来。

    不过她能下此决心，也让叶筝十分敬服。

    本以为沈瑗和纪林风这事会以二人被指婚结束，未曾想不过三日，居然传来了沈瑗要跳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