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43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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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聊赖地看着桌上的菜,等着宴会结束,自己赶紧带着应瑕的父兄回汝南去——他俩失去了价值,屈郢也不会拿草芥的命要挟姚复,定会把他们放回去恶心应瑕。

    酒都喝完了,屈郢还不让人再上一壶。

    姚复走了约莫三刻,忽然来了斥候通报:“大王,齐王已经回汝南了!安插在路上的一百二十六人全军覆没!”

    屈郢登时摔了杯子。随即狞笑着抬手,宴中埋伏的刀斧手顿时列阵,抽出刀剑,齐刷刷指着陈重熙的脖子,但凡他有哪怕一点失礼,利刃就能马上割开他的喉咙。

    陈重熙方才生起的一点睡意顿时消散干净,正襟危坐把皮肉从利刃前挪开一寸,好有呼吸的空间。保证了自己不会在下一秒死掉,便该质问当事人是什么意思了。陈重熙像狐狸一样自然地笑起来,问道:“不知大王……这是何意?”

    屈郢冷笑一声:“别跟我装傻充愣,他跑了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大王多虑。臣能告诉他什么?”陈重熙把自己的衣袍拉回来,防止被某个兵士踩到,“这场鸿门宴,可是提前了三年……臣又能告诉他什么?”

    三年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饶是知道现世那场宴会发生了什么,也没人能保证屈郢这次会干什么。何况这次没有碧姬,没有那颗下在酒里又被齐王服下的蛊虫。

    “你与碧姬师从一家,你会什么孤清清楚楚。”屈郢毫无风范地箕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现在不必千百年前,衣装已经换了个样,只是箕踞而坐仍是羞辱人的罢了。

    陈重熙含着笑垂下睫毛,看样子屈郢根本不关心姚复的死活,或者是他认为自己势在必得。现下大约是想质问他关于碧姬的事。

    陈重熙谦卑恭顺地把手放在桌下装礼物的盒子上,眼睛也盯着那盒子,虽是笑着,口吻之中却并无温度:“碧姬被逐出师门又命丧于此,全是她咎由自取。得遇大王已经是她三生有幸。大王又何必问臣                                                的责任?”

    “你敢说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屈郢的声音本来就洪亮,带上了一丝愠怒,更是拔高了音调,震得陈重熙脑袋疼。

    他深呼吸两次,随后不卑不亢地说:“臣不敢违背家法,逐出碧姬不过是为了大义——追随齐王,亦然。”

    “好,好。”屈郢悲怆地笑了,“那你便为你的大义随葬罢。”

    眼见着面前的兵士要动手,陈重熙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预想中利剑划破肌肤的痛楚并未传来,桥虹忽然站起来劝阻:“且慢!大王,您这是何必!您又杀不了他,反而会损了自己的声誉——”

    屈郢闻言有些颓然地放下手,转而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略带艰涩地说道:“那你给我讲讲碧姬在阖闾城时的事儿吧。讲完了,孤就放你们走。”

    桥虹看了陈重熙一眼,迟疑地坐下了。屈郢这一出戏打的他猝不及防。

    碧姬短暂的一生连苗疆的史书都扒不出来,被这两个人当成秘密按在心里,屈郢是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带进了棺材,如果不是碧姬种下那只虫子,怕是她的故事重见天日的最后机会也要被应瑕抹杀。

    陈重熙看了桥虹一眼,随后伸手按住一侧的剑刃,把它压下去一点,免得刺到喉咙,随后才缓缓开口。

    陈家在中原声势不显,却是江南一带威名赫赫的望族,但这家人显山不露水,鲜少在外人面前露面。因而外界传言很是纷杂,有人说他们修习长生之术,为了避免杀身之祸才秘而不发,也有人说他们只是普通的书香世家,世代传袭医术悬壶济世。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引来了不少慕名来访的人。苗疆孤女碧姬就是其中一员。陈家的家主,陈重熙的父亲,认为她极有天赋,便收到了门下做关门弟子。

    可碧姬到底是苗疆人,她血脉里就潜伏着对巫术与蛊术好奇与热爱。这偏偏是陈家明令禁止的。碧姬早就偷偷学了不少巫蛊之术,东窗事发也是迟早的事,只是恰巧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是陈重熙罢了。

    于是碧姬被逐出了师门,又遇到了屈郢。

    ——这就是她的前半生。

    除此之外,陈重熙也着重说了一些琐事,屈郢在席上听的入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桥虹攥着酒杯,坐立难安。

    碧姬被逐出师门是咎由自取,也是命运使然;她命丧黄泉,却在死后第五年拉着仇敌一起坠入深渊,也是命运使然。

    “我说完了。”陈重熙不知何时止住了话头,抬头看向屈郢。那双狐狸眼似乎掩去了所有的算计、神情,只剩下了死水一般的平静。

    屈郢回过神来,让士兵们退下了。陈重熙抱起桌子底下的礼盒,献了上去,在屈郢面前掀开盖子。

    十二只生犀角,整整齐齐排列在锦缎上。

    “燃犀照梦,能与死者通。”陈重熙俯视着盒子里的犀角,“大王须得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