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不是，是以前的朋友。’

    他笑着将她的名字模糊过去，提到是对方先表白时，松川调侃他。

    ‘你竟然答应了，果然很喜欢那个女生嘛！’

    他知道他说的是学校里自己很受欢迎却没有女朋友的事。

    但很喜欢么？

    谈不上。

    只是觉得答应也无所谓。

    毕竟她看起来算是漂亮，又依赖他，也很可怜，被拒绝的话她大概会哭得眼睛都瞎掉。

    因为答应的随随便便，所以分手的时候也心血来潮。她远在东京的父亲想要她去他的城市继续学业，加上当时他在忙着准备比赛，双重矛盾之下才产生了那样的结果。

    ‘阿彻哥哥，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为什么要有这种假设？你要去哪？’

    ‘阿彻哥哥以后打算出国打职业吧？’

    ‘……’

    ‘如果我不能陪在阿彻哥哥身边，到时候我们要分手吗？’

    错误地将女孩的试探当成威胁，说到底他也不是那么非她不可。

    少年的自尊心接受不了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他有点生气，又有点厌恶她凭什么先一步说出这样话。

    ‘好，到时候就分手吧。’

    那大概是气话，但如果真的分开也无所谓。

    发生那件事没几天，青城输掉春高预选赛的第二天，她在她父亲的                                                看护下去了东京。她走的那天给他打了个电话，说着‘我们一定还会见面’之类的话哭了半天，他就那么静静听着，没有向往常一样说点有趣的话去哄她。

    电话的最后，她说，‘你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你如果说让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

    第一次没有刻意装可爱，及川彻却没有意识到，而是冷笑反问，‘说这种话，呵，你应该不是那么喜欢我吧？’

    ‘但你很喜欢我吧？’

    ‘不是哦，我当初答应跟你交往只是心血来潮。’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及川彻’，之后挂断了电话。

    那之后秋天过去，冬天来临，再之后，春天又来了。

    妈妈说爱一个人的时候脑袋里会留存很多关于她的记忆，但仅仅只是普通地讨厌不会。

    他不爱她，也不恨她，甚至说讨厌也谈不上。但是及川彻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年春天脑袋里还会记得关于他短暂的初恋。

    明明她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死气沉沉，又爱哭；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糟糕还要努力扯着脸露出难看的笑容；抱着她的时候像抱着一捆柴禾，被她抱着的时候又像是被八爪鱼用脚绑住了全身，她除了漂亮以外一无是处。

    当他看到搬家工人再次在她家门口忙忙碌碌的时候，还是想起了她。

    ‘这家要有人住了吗？’

    ‘不是，只是放一些东西回来。’

    被拎起的心重新从高处滚落，摔在地上无人问津。从那天开始，他频繁地在晚上下训后路过她家的老房子，并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回忆——比如她小时候喜欢吹小号，比如她第一次长大肚子痛，比如她抓虫子送给他，比如她跟她祖母一起坐在院子里剥花生……还比如他们一起求着她的母亲给他们做的秋千。

    秋千。

    她母亲走了，她也离开了，现在秋千也腐烂了。

    及川彻莫名其妙地开始拿东西想把秋千修好。今天拿一块木板，明天敲一枚钉子。他慢慢地修，那段时间他的手上出现了并不明确的伤口。

    等他把秋天修好的那一天，他从岩泉一那里知道了她的事情。

    ‘她好像考回了我们县，不是青城，是乌野……就是影山飞雄在的那个学校，他们现在成了同一级，不过不是同班。我怎么知道？她的社交账号上发了照片。’

    岩泉一把她的近况照片放大给他看，及川彻对比着自己的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机上什么都刷新不出来，发消息过去也是拒收后，他才知道自己又被拉黑了。

    ‘能理解，你们毕竟分手了么。’

    那天是梅雨季里，连续下雨十几天中唯一的晴天。

    及川彻望着久违的晴天，央求发小把她约出来。岩泉一没立刻答应，他的表情说明了他的意思：分开各自安好互不打扰才是体面人。

    但岩泉一没拗过他。

    他叹了口气，认命发起消息，嘴里还不忘嘱咐：‘先说好，你不许做多余的事。’

    ‘嗯，当然咯，只是很久不见了嘛。’

    他可爱地笑了笑，但没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