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31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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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梦了?”
他见她醒过来后,抽出抱着她的手臂。www.luoyingshu.com
她如同一篷云,在他指尖和怀里融化,李信业的袖子湿腻腻的,心里也是化不开的梅雨,闷热而潮湿。
“你先躺一会,我去给你打桶热水。”他坐起身。
何年‘嗯’了一声,嗓子干哑黏糊。
她后颈脊背都是黏稠的汗液,恍若从大雾霭中走来,此刻身上滴答滴答淌着水。
“李信业...”她又唤了一声。
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清晰到何年坚信,那就是前世真实发生的事情。
她身为沈初照时,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
李信业转身看着她,眸光里多了柔絮。
“今日之事,是我思虑不周,下次不会了。”
他以为她夜间梦魇,是白日刺客吓到的缘故。
何年心绪复杂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没有吭声,让他心存愧疚吧,他对她这样差。
她记得梦中他策马抱着沈初照时,脸上的怜惜与温柔。
即便怀疑她背叛自己,将她丢下马时,依然是伸出长臂,替她缓冲了一把跌落的力,才扔在蜀葵丛里。
那个样子,分明爱惨了她。
而她穿过来后,显然发生了很多变故。
何年心里莫名有些发酸,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心脏还在突突跳着。
李信业打开营帐,四更天,外面肃静,湿冷之气蒸腾。
卧雪盘踞在门口,从他脚底下窜进来,探头探脑凑在何年面前。
何年伸手抚摸着它,心道变故就变故吧,至少卧雪还活着,皮毛光滑柔软,眼神活泛明亮。
她又想到梦里那个血团,眼睛险些熏出泪来。
从梦里破碎的信息中,她拼凑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李信业前世弹劾宋相,本来证据确凿,胜券在握,却在最后时刻被庆帝阴了一把,而她显然也被他们利用和算计,充当了绊住他的脚石。
何年望着盈盈堆积的烛泪,心绪复杂。
如果当年的塑雪之战,当真宋相勾连了北梁人,那庆帝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宋家所谓的从龙之功,建立在昭隆太子病逝,周家势弱的前提下。
否则,东宫尚在,又怎会有宪帝晚年,皇子混乱夺嫡的场面出现?
对于何年这样的现代人而言,她经受过革命的洗礼,造反有理,推翻封建帝制,是她刻在血液里的DNA。
但对于李信业而言,忠君观念也是刻在骨骼里的坚守与克制。
以他的慧识,不会单纯认为当年塑雪之事,庆帝就是清清白白。
可天子怎能犯错呢?
天子若是犯错,只能是受了奸人蛊惑。
听闻庆帝愿意处置宋相时,他大约以为尘埃落定了。
怎料,天子的承诺,不过是‘血色洗礼’前的安抚而已。
庆帝若是处置了宋相,就是承认自己得位不正。
那是他的来时路,他怎能允许抹上一点黑?
除非李信业放弃追究‘塑雪之战’的恩怨,否则,他要解决的内忧是大宁天子,外患是虎视眈眈的北梁。
除了造反称王,何年想不到破局的办法。
可若是称王,李信业就从名垂青史的忠臣名将,变成窃国大盗,人人得而诛之了...
何年托着下巴,看着外面暗蓝色的天光,思虑着下一步如何做。
营房有守夜的士兵,李信业很快提着一桶热水回来。
微茫的昏光,消解了他的硬朗与结实,何年瞥见了影影绰绰的温柔,至少那眉眼此时望着她时,是藏着怜惜和内疚的。
“李信业,你的生辰是哪一天?”
李信业将热水桶放在烽炉子前,这样她用水的时候不会冷。
听闻她忽然问及生辰,愣了一下。
“仲夏竹醉日。”
何年默默算了一下,他在京城的亲军,覆灭于农历五月十三日,那就是明年或者后年夏天。
“你...问这个做什么?”李信业声音里带着警惕。
“没什么”,她穿着汗湿的里衣下床,“提前为你准备生辰礼!”
凛冬将至,他的生辰还要大半年才到。
她的回答,让他想到前世那份生辰礼,眸光黯了下去。
他挪开视线,不去看她里衣汗湿后,贴附在身上的曲线,转身唤着卧雪出去。
何年劝阻道,“我只是擦个身子而已,何必折腾卧雪?”
卧雪正黏在她的腿边,怎么叫也不肯走。
“卧雪是公狼。”
李信业拧着卧雪的耳朵,将它拽了出去。
何年蹲在烽炉子边,撩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