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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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回嫁给宿敌那一天》 

    沈府的家宴设在偏厅内。

    时值辜月末,海棠花开得正盛,紫檀桌案上,看菜以海棠花装点,青釉葵瓣花觚里,秾丽的秋海棠衬得行八果罍格外饱满。另有缕金香药、雕花蜜煎兼珑缠果子等摆成一趟。

    因要款待将军,下酒十五盏、席间八个插食,都是要按流程来的,还特意设置了看席,单摆出一桌菜食,和主桌一模一样,膏粱锦绣,堆叠成塔,却并不食用,观赏展示的。

    何年坐定后,看见独独自己面前摆着一盘酥合丸,知道是母亲安排的。

    这是她六岁时吵着要吃的甜食,母亲说糯米积食,不许她多吃,她后来在祖母那里吃了许多,第二日果然生了病,母亲却没来看她。

    香酥甜蜜,寓意团圆的酥合丸,让她和母亲从此生分了。沈初照也自此再未吃过。

    而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她如今喜食蟹酿橙。

    母亲却叮嘱她,“蟹性寒,你不要多吃。”

    说完才意识到什么,母女俩隔着桌案尴尬一笑。

    次兄沈初明开口道,“听春生说,你的侍女桂月来找过我,说萧裕陵得罪了你,让我帮你查查萧裕陵送去巡检司的狸郎,究竟是怎么死的?我这两日忙着呢,顾不上问你,你一个闺阁儿女,都在操心些什么事?”

    “还有,萧裕陵昨晚被殴打了,这个事情都闹到圣上面前了,不是你干的吧?”

    他刚问完,沈母下意识去看将军的反应。

    何年也转头看着李信业,一脸无辜道,“我倒是想揍他一顿,可惜没这个通天本事,不会是将军怜惜我,替我出气吧?”

    李信业一口菜卡在嗓子里,迎着众人注视的目光,一脸平静的摇了摇头,“我昨晚和娘子在一处。”

    长兄沈初轩也道,“将军素来沉稳,不像你,就是个惹事精!”

    何年听了李信业那声‘娘子’,呛得直咳嗽,却赞同道,“长兄说的是,将军确实够沉稳。”

    沈初明抚了抚心口,“不是你干的就行,我今早吊着一颗心,刚才就想问你呢,一直没找到机会。总之,这个节骨眼上,你千万消停点,若是查出来了,就不是单纯殴打王爷这么简单了...”

    何年点了点头,“兄长放心吧,京城这几日不太平,我有分寸的。”

    沈父笑着道,“小女自小顽劣,行事无章,将军见笑了。”

    沈母也道,“秋娘没给将军添麻烦吧?”

    李信业在长辈面前很恭顺,抬头回答,“岳父岳母多虑了,秋娘温婉懂事,孝敬婆母,不曾给某添麻烦!”

    何年挑眼望着他,眼里溢出幽幽笑意。

    沈父沈母看着二人如此,心里宽慰很多。

    二嫂王氏见丈夫宴席上,当众让妹妹难堪,剜了沈初明一眼,温声说,“小姑虽然有时骄纵了些,却是有大义的。七年前,大宁因先前塑雪一战元气大伤,大梁又频频扰境,小姑那时才多大,不过堪堪十一岁,听闻北境将士粮草不足,那年冬天冻死许多人,竟然号召京城贵女们义捐,那些募捐来的物资,还是我娘家商队刚好北上,给运送到北境的呢...”

    大嫂也是王氏女,和二嫂既是妯娌,又是表姐妹,附和道,“我还记得小姑那时还写了一首诗,什么‘玉京城中香薰暖,边塞何时报平安...’。

    她以帕掩着笑,“喏,将军如今是回来给你报平安的,这也是小姑与将军的缘分...”

    李信业一口热酒灌肚,却如同喝下苦胆,心底起伏着涩味。

    那时他十三岁,护送粮草上前线,突遇北梁骑兵袭击,天寒地冻,一片广袤的雪境里,他寸步不退,拼死护住了全部粮草。

    失血过多昏死前,脑子里是那个明艳的女娘,站在那里冲她笑。

    他知道这是她送来的东西,所以不能被北梁人抢走。

    可这缘分,终究是两人的孽缘。

    “嫂嫂们就会打趣我。”

    何年记不清这些事了,塑雪之战后,大宁有两年确实弥漫着低迷不振的气息,后来先帝与大梁签订了‘代北’合约,每年向大梁纳银五十万两,绢二十万匹,以代北古落河为界线,北境二十一州从此沦为大梁人之手。

    但北境本就是苦寒之地,而这些纳银对于富庶的大宁来说,又是九牛一毛。渐渐的,朝廷不愿去提屈辱往事,大宁也歌舞升平多年,玉京城更是夜夜笙歌。

    所以,李信业收回北境二十一州时,玉京城内的公卿贵族,其实是没有什么实感的。

    毕竟当初塑雪之战,是倾尽举国之力出征,而李信业的几年作为,更像是大宁和大梁在边境的小打小闹,朝廷甚至没有格外供应粮草兵马,李信业居然不动声色中,将大梁收拾的服服帖帖。

    何年没有去看李信业,她如今和他是合作关系,不适合开这种夫妻玩笑。

    “二哥哥”,她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