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35章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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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

    沈初照形容这种活法为‘生死如泥’。

    不是佛经中那种,‘众生陷溺在生死的泥沼中,难以出离’的意思,而是指女子身不由己,活不成山间月云中碧时,那便随分行事,安于生活本身。

    如此,反而不至于如自己这般,陷入‘未得真觉,恒处梦中’的悲惨处境。

    何年和三娘相视一笑,大有泯去恩仇之意。沈夫人心里那颗石头,这才真的落下了,也露出发自真心的欣慰笑容。

    何年自然知道,天长地久的爱护中,沈夫人对三娘,早就生出了母女亲情。只是,她如今不在意这些,也就不会拈酸吃醋,难过介怀了。

    父亲和兄长们不在家,她们娘几个在母亲的小院里,热热闹闹的用着午饭。

    等到日头西斜的时候,何年才起身回将军府。

    而宋相的小儿子,冲撞四圣真君的造像,导致玉像破裂的事情,也在京中传开了。

    一同流传的还有亦真亦假,添油加醋的传言,说宋相一家,定然做了对不起亡灵的事情,才会这么多年,不敢进大昭寺进香。

    所以,宋小郎君初入往生殿,就惹来真君降怒。此乃邪祟入神庙,不得允纳之兆。

    何年听闻侍女们打听来的消息,皱了皱眉,心中疑虑更深了。

    知道李信业在书房处理公务,她贴心熬了一碗汤,端送到书房里。

    桂月忍不住道,“我们家娘子从不下厨,竟肯为将军洗手作羹汤...”

    疏影和兰薰也暗暗纳罕。

    只有暗香闭口不言。她实在不敢想象,那碗芥子碾细,过滤掉杂质,加入生姜粉和胡椒粉,佐以黄连的滋补汤,喝下去是什么滋味。

    李信业被新婚妻子扶着肩,看着面前黑糊糊的汤药,平淡道,“有劳沈娘子了。”

    他低头喝了一口,眉头不曾皱一下。

    何年摁住了玉碗,笑着道,“妾身第一次做汤,不知道滋味如何?”

    李信业看了她一眼,腹部如被利刀拆解,口中却道,“甚好。”

    “那将军多喝一点。”

    何年抽出手,转身倚坐在榻上,温和道,“这是四君子汤,用于脾胃气虚之症,只是我观将军言行,并非君子之为,故而加了些佐料,替将军发发热毒之气。”

    李信业自知理亏,对她不住,闷声饮尽汤药。

    片刻之间,他的肩颈,下颌和眼窝,都滋生出燥热感,肚子里更是翻江倒海,辛辣酸苦难耐。

    何年见他痛苦又坚忍的样子,心里舒坦多了。

    “将军若是有宋相勾连北梁人的罪证,为何不索性丢出来,反而要装神弄鬼,挑弄民心?”

    何年不解道,“往生殿供奉的也有李老将军的牌位,将军这样做,不怕搅弄的死者不安,生者不宁吗?”

    何年想到徐翁悲痛欲绝的样子,又添补道,“今日有个老翁,都哭晕了过去,这也是将军计划中的一环吗?”

    李信业只觉她分明坐在对面,呼吸却如草茎贴着耳垂,吹进了耳蜗里。

    他面皮紧绷,语气却疏淡道,“死者已死,生者若不能为其报仇,那些寄望也是虚妄。”

    “更何况”,他直直看着何年,“沈娘子也说了,宋相势大,某若是交出全部罪证,就暴露了自己,以后就是众矢之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谈何复仇?”

    他前世就是实心眼,正面与宋相硬刚,才会寸步难行。最后让那群文臣,以‘莫须有’之罪加身。

    重来一世,他自然也想让宋相尝一尝,众口铄金,被舆论架上断头台的感受。

    “沈娘子应该知道,证据确凿,不如让对方陷入自证,毕竟,这世上最难的事情,是自证清白!”

    “将军想要宋相自乱阵脚?”

    何年站起身,将碗盘收拾到食盒里,凑近他道,“今日宋郎君手腕处起了红疮...”

    何年说完,见李信业脸上微变,扒开自己的袖口。

    李信业看见她皓雪般的手腕上,也是细密的小疙瘩。

    “将军常年在军中生活惯了,岂知京城中的贵公子们,各个养尊处优,一点硫磺香,就足以滋生风疮和湿疹。”

    李信业心中一咯噔,他确实没想到,开着槛窗通过风,他们竟然这般细皮嫩肉?

    “将军要宋相自乱阵脚,可想过这般操作,稍有不慎,也会自露马脚?”

    何年将帕子里的马蜂,摊在桌案上。

    “这是我从窗格子里捡到的,蜂子头朝外而死,可见室内有足以熏死它的气味,它拼命想往外逃,却卡在了细密窗格上...”

    李信业面色严肃,口腹皆是滚热,胸口也烫出火洞。

    何年这才冷笑道,“将军放心,是我站在窗前,才刚好捡到了这只蜂虫。也是我皮肤格外敏感,才会隔着窗也起了疙瘩,至于宋郎君,它距离玉像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