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紫藤萝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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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器它有病》 

    雨点纷纷扬扬落下,在她眼中笼上一层水雾,她口中反复喃喃“是真的”,脚步虚浮向家走去。

    雨越下越大,雨水噼噼啪啪浇在身上,打湿衣裙,裙角浸足了水,走一步都费力。

    竹林初遇,不辞辛劳送午膳,石桥边提灯相见,石桥上放灯祈愿,六日朝夕相处虽短暂,她却觉得自己与阿树仿佛认识已久。

    自有记忆来,她情绪向来平淡无波澜。自从遇到阿树以后,她滋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绪,心脏一时胀胀的,一时又空荡荡的,起起落落,挑动心弦。

    阿树的话反复在脑海回响,她的大脑渐渐混沌,头痛欲裂,她紧紧咬住嘴唇,身体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她不知自己怎么回了家,回过神来已身在厅堂,阿婆端着碗姜汤弯腰走进来,脸上心疼不已:“他们仨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乖孙,今天忘了提醒你带伞。”

    她行尸走肉一般,目光茫然,大脑不转,任凭紫姨带着她到屏风后换了干净的衣服,又推着她到堂内坐下,娘坐在她对面,赶忙喂她喝姜汤。

    “琼和,冻坏了吧。”爹取来毛领大氅披在她的身上,看了眼外面,不禁问道:“阿树下午说想给你做盏花灯,趴在地上捣鼓了两个多时辰,你们不是一起逛灯会么,他怎么没回来?”

    那盏锦鲤花灯,原是他亲手所做。

    雷声滚滚,积水成溪,雨珠拍在地面,形成相连的水泡。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目光扫过四人,心底那股不适又冒了出来。

    爹叫方善之,娘叫谢如烟,阿婆叫安荣,紫姨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妖精。

    她为什么理所当然认为自己叫风琼和?

    努力回想,记忆中好像是因幼时大病,云游经过的道士为她取名风琼和,说是从此可保她无病安然。

    那阿婆和紫姨如何与她成为一家人的呢?

    她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

    她一直将这些当做天经地义的事,觉得一切理应如此,却忽略其中脉络。她的大多记忆像是被塞进来的,回想过去诸多事情,都觉得那么遥远陌生。

    她是偶尔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下一瞬又贪恋此间美好,忽视那些细枝末节。

    姜汤喝了一半,她咬咬牙,站起将瓷碗摔在地上,“噼里啪啦”满地碎片,汤汁还溅到她的裙面,但家人毫不生气,阿婆更是一脸自责:“乖孙,是姜汤太难喝了吗?阿婆再去熬。”

    晶莹泪光闪在眼中,她走上前拿过博古架上爹最喜欢的玉貔貅,心一狠将其砸在门上,玉貔貅碎成几半,爹却一点不在意,反而道:“琼和生气了吗?若砸东西可以让你消气,你尽管砸。”

    她手指微微颤抖,将娘辛苦缝制的毛领大氅扔到屋外,娘朝外看了一眼,道:“琼和不喜欢这件?那娘学个新样式做给你,琼和不生气了好不好?”

    紫姨见她不对劲想来抱她安抚,她心脏像被针扎一样,立马推开紫姨:“你作为妖不潜心修炼,为何要留在我身边,为何要照顾我!为何别人欺负我时第一个冲上前保护我?”

    她说着眼泪汹涌流下,紫姨见状慌乱不已:“琼和,是紫姨哪里做得不好吗?你是厌烦紫姨了?”

    她心脏一抽一抽的,往后退了几步:“我都这么对你们了,为什么你们对我还是这么好?为什么!”

    四人同样泪流满面,异口同声道:“因为我们爱你。”

    因为我们爱你。

    爱……

    这个字像是一座无形的山,猛地压在她的身上,喉咙似卡住了什么东西,呼吸困难,四肢都开始麻木。

    阿树浑身湿透从外面跑进来,他站在厅堂外,手中还提着锦鲤花灯,见野萝浑身颤抖,连忙上前扶住她。

    她耳中一阵轰鸣,所有记忆翻涌,蓦地喷出一口血。

    她想起来了。

    此间一切,不过虚幻泡影。

    野萝眼中失去光彩,嘴唇都在微微颤抖,泪水如珠颗颗滚落,她捂着心口,看着面前四人,声音嘶哑:“假的,都是假的。”

    阿紫,安荣,谢如烟,方善之原本人模人样,因野萝这句话眼睛一翻,肉身瞬间糜烂,无数藤枝自他们身上蜿蜒而出,有的粗如蟒蛇,有的细如发丝,全都朝野萝和阿树攻来。

    阿树连忙拉着野萝向外跑去。

    电闪雷鸣,暴雨不知何时成了血,满目皆红,触目惊心的红。空气中全是糜烂血肉的腥臭味,藤枝无限延伸,紧随身后。

    阿树知野萝心魔还未退却,准确而言,内心深处的恐惧才冒出头。

    二人跌跌撞撞往前跑去,半路场景一变,眼前是个又窄又小的后厨,里面出现两道身影,小女孩粉雕玉琢,约莫五岁,瘦瘦小小却踩着板凳炒菜,没控制住火候,导致将菜烧糊。

    方善之见了,一脚踢翻凳子,将木盆砸在小女孩身上:“赔钱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