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师兄的恋爱日记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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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送,都经由我手细细筛查。就在刚刚,下人说从外面得来了一封奇怪的信。”颜繁熙道,将一封信件交给白濯羽。
白濯羽将那封信拿来,那信件纸张雪白,字迹隽永。那纸张很贵,不像是寻常百姓的普通家书。信口处用蜡封死,一旦拆开便无法恢复原状。
颜繁熙用慎重的口吻道:“这封信我不敢擅自打开。这收件人名字古怪,我担心是北狄细作传信的方式。我不敢做主,不知道少侠有何高见。”
白濯羽看了一眼收件人的名字。收件人没有留下真实姓名,信件上只有一行哑谜一样的文字:
若逢燕国相,持用举贤人。
她隐约感觉这话是个谜语,似乎有典可循。但是一时她想不起来是何典故。
她将那封信件迎着阳光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似乎并非书信,而是文牒、令牌一类的小物件。她又嗅了嗅信上的火漆印,隐约感觉蜡印的墨香之中带着一点点突兀的丁香味道。
她也不敢擅自做主,也不知道这封信和眼前珑水城的局势是否有关。但是眼下救师兄似乎更为紧要,于是她对颜繁熙道:“这封信先收着,别拆也别弄丢。”
将颜繁熙送走后,白濯羽回到银纱楼,和庄静融继续筹谋救人的计划。
她的直接计划就是自己带着江上柳去劫狱 。以她的身手,对付那些吃干饭的衙役绰绰有余,她有把握在不见血的情况下打退所有衙役。
但白濯羽估计师兄身上应该满是血痕,她根本碰不得。因此她将把师兄带出的任务交给庄静融。
她们二人联手的话,在珑水城中并没有敌手。所以她预估这次行动成功的机会有八成。
但白濯羽从不是莽撞之人。即使有八成的把握能赢,她也为剩下的两成意外留了一些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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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昏黑如墨。
她二人商议的劫狱时间在子时,此时距离行动尚有两个时辰。而银纱楼现在是众矢之的,人多眼杂。
白濯羽为躲可能的眼线,离开银纱楼,在城中绕了一大圈,想要寻找一个不惹人注目的地方安身。
她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她与云容章的棺材铺中去。
那深黑的紫檀棺材仍然摆放在厅堂的正中央,白濯羽知道,那是云容章习惯安歇的床。
她从前听闻,归露门人多是战争留下的遗孤,无父无母,被韩掌门留下收养。
这些孤儿从前在阴暗的城镇角落中长大,白天一出门便会遭到欺凌殴打甚至虐杀,唯有在晚上才敢爬出,小心翼翼地觅食寻求存活。
也正因如此,即使在被归露门收养后,他们也一见阳光便觉得恐惧,哭闹不止。哪怕成年以后不再惧怕阳光,也保留了从前的习惯,唯有在漆黑得密不透风的棺材当中才能安睡。
她看着那棺材一时失神。
如此漆黑憋闷的地方,到底是多么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将那窄小的空间视作安稳的容身之所。
是多么缺乏安全感的人,会把对将死之人的承诺看得重如泰山,为了一桩一个早已没有见证者的交易,赴汤蹈火。
又是多么缺乏安全感的人,得到一点点善意便愿意为此倾注所有,不计代价地信任,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白濯羽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她绕过棺材,向里面走去。在桌案之上,摊放着一本笔记,是云容章的字迹。
那本笔记样式不算华贵,但是极其整洁,像是云师兄很宝贵的东西。阴风吹进,纸页被粗暴地翻阅,哗哗作响。
白濯羽并不想窥探师兄的隐私,也不想让他的东西被风吹坏。因此她走上前去,想将那本笔记合上。
可她无意之间瞄到了师兄写下的只言片语:
“……她言不许让我受伤。”
“……她言我们自会重逢。”
“……她言我痴心妄想,又纵我借醉装疯……”
“……举烛尚明亦不过郢书燕说……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白濯羽自知看见师兄的秘密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她立刻将笔记合上推到一边,强迫这些字句离开自己的脑海。
就在此时,白濯羽隐约闻见一阵若隐若现的丁香气味。她听见一道铁刃破空的凌厉声响,看见一道白光闪过。
一把匕首卡在白濯羽的脖颈上。
她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低沉的男声:“逃犯白濯羽——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