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为空》 

    “找我？”

    “对，找你，说你答应他干什么好像。”

    许溶月一拍脑袋，对啊，教他练字来着。本来还以为周淮晋不会来的，没想到还真来找她了。

    ……

    急匆匆赶回办公室，就见周淮晋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坐在办公椅上，看到许溶月回来就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我们淮晋真乖，来吧上来。”许溶月示意他做到自己腿上。

    这时候的周淮晋小小一个，软软糯糯。

    已经洗脱色的校服上歪歪扭扭写着他的名字，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垂着，睫羽轻轻扇动，和高中版的周淮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许溶月低下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眼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把他和十年后的周淮晋重合在一起。

    是只要一个名字，就会让她兵荒马乱的周淮晋。

    ……

    收拾好心情，拿了几张废纸，许溶月先是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写了几个字，然后就让周淮晋开始模仿。

    男孩接过笔开始埋头写字，有笔锋也有顿笔。

    他抬起头，把笔放下：“老师，我写好了。”

    “不错，我看看......你写的什么？！”许溶月气的声音都变了个调，“不应该啊，你的字不是应该挺好看的吗？”

    有笔锋有顿笔，不错。

    可是也没让你歪的像比萨斜塔啊！

    “老师......”周淮晋低着头，委屈巴巴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厌恶。

    她深呼吸，扬起一个笑容：“写的很棒，但是你要是写的再正一点就好多了。”

    “渴了吧？我去给你接杯水。”许溶月站起身拿起纸杯出去了。

    【主人，你想知道目前周淮晋的进度条吗？】

    这个天外来音吓了她一跳，拎着大水壶的手抖了一下，热水就把左手给烫到了。

    许溶月：“吓死我了。你说吧。”

    【目前周淮晋的向善进度为-10％】

    许溶月：“这不是还不错......负数？！为什么？”

    【不知道，你加油吧。达到百分之百就能回家了。】

    回办公室的路上她想了很久，这进度条怎么还有负数?！她每天对他笑脸相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哪里惹到他了。

    这下好了，才多久啊就变成负数了！

    想到这，她翻了个白眼。

    周淮晋还是乖乖的坐在那里，见到老师回来了还会迎上去接过水杯然后说谢谢。

    然后就看到办公桌上一团碎纸散在那里，肉眼可见的暴力和泄愤。

    许溶月眉眼一挑，这办公室里没别人，她刚出去接水，一回来就这样，除了周淮晋还能是谁？

    “怎么？泄愤啊？”许溶月蹲下来柔和的摸摸他的头，“看老师不爽啊？”

    她眼眸弯弯笑的和蔼，可是说出来的话让周淮晋浑身不由得微微一颤。

    他稳住心神，半垂着眼眸：“老师对不起，刚刚有只猫跳进来把纸都撕碎了......”

    这是四楼，窗外连棵树都没有哪来的猫？

    他搞笑呢？

    “是这样啊。”她缓缓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把窗户打开可信度更高哦~”

    把周淮晋送出校门，许溶月就又回了办公室瘫在椅子上。

    ……

    荔城中学的学霸一直都是周淮晋，再加上相貌堂堂，长相帅气，学校里的大部分女生都给他写过情书，点过歌。

    她没有写过情书，可她是广播站的，所以会常常借着职务之便偷偷点一首歌送给他。

    没有署名，不敢写上想说的话，只有一首简简单单的歌。

    有时候一天七首歌，有五首都是给他的。他不会知道其中一首来自于她，也永远不会知道有一个默默无名的女孩偷偷喜欢着他。

    他太耀眼了，耀眼到她不敢直视。

    字好看，学习好，长相帅气，家庭很幸福，会打篮球也会唱歌。

    她想了想现在的这个小周淮晋。

    这也差太多了。

    许溶月笑着摇摇头，收拾好心情回家了。

    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呢？事实永远是事实，无法改变。

    出校门口，就看见马路对面蹲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周淮晋？

    “在这干嘛呢？”许溶月戳了戳他那个破旧的书包。

    书包空空瘪瘪，已经破的不成样子。

    “老师好，我在观察蚂蚁搬家。”周淮晋仰起脸，脏兮兮的面颊映入眼帘。

    许溶月皱着眉：“你脸怎么了？刚刚摔了？”

    “嗯。”

    瞬间一声电闪雷鸣，大雨趁着行人不注意也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