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丧家之犬(前后有男主)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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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誓死守护江湖》 

    刑部收押犯人的地方,冷得惊人。

    柳淮被狱卒从囚车上架了下来,扔在地上,囚房低矮昏暗,一丝日光从小窗漏下来,又照在地面干涸的血渍上。柳淮站不起来,就这样倒在平乱潮湿散发着腐臭的稻草里,老鼠从他耳边掠过去,好像也试图咬断他的咽喉。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躺了有多少时候,时间好像过得格外的慢,耳边滴水的声音也似乎变得十分缓慢起来,直到外面出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脚步声嘈杂混乱,叮铃哐当一阵乱响,门被打开,迎着狱卒手中灯笼的火光,柳淮看见有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拖出去。”一个声音道。

    这是要审他了?谁要审他?柳淮不得而知,好几天未进米水,他的精神有些涣散。

    审讯堂之内是久久萦绕不散的血气,周遭陈列着狰狞可怖的刑具,面前林立的身影交错来回,有人用力敲击着桌子,尖细刺耳的声音大声向他问询:“安远将军林陵以身殉国换取姚围一线生机,平川一战本不必再败。”

    “是你,通敌叛国,北狄竖子许你王侯之位,你利欲熏心,进而开关放敌出城,是还是不是?”

    那人或许是个太监,柳淮想,声音极大,中气不足,转而捋清了他方才说了些什么——开关放敌入城。柳淮忽而竟笑了出来。这一笑,几乎将监牢中所有人都架在怒火上烧。

    或许真的是因为平川死难的九万军民,或是因为柳淮轻蔑的态度,所有人都向其怒目而视。

    “柳淮!”

    有人怒喝他的姓名。

    “你是诏景年间的榜眼,陛下有意重用与你,看你文采斐然、通晓物理,调你往北疆历练……”

    审讯堂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早春的寒气、诏狱的阴冷在此刻被炙烤得一干二净,渐渐没那么冷了,但这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污浊的血腥的恶臭越来越明显,直叫人反胃。

    一盆散发着腥臭的冷水铺天盖地而来,又是将柳淮的精神从将要湮灭的界限上拉了回来,他一瞬间彻底清醒了,无比真是的感受到,如今的他是一个阶下囚,是通敌叛国的罪人,他身陷囹圄,他大难当头……他的体肤血肉,无比疼痛。

    他活在群魔乱舞的京都。

    他没有死在北方的风雪里。

    他有为什么没有死在北方的风雪里?

    活着的人,才是最受罪的那个,背上背着的是万千亡魂,沉甸甸,腰弯了,一辈子弯在良知之下。

    “怎么还没有审完?”有什么人在簇拥下进来,声音尖细苍老,是个老太监。

    紧接着,柳淮耳边响起焰火噼里啪啦的声响,拳头大的烧的火红的烙铁直直按在他的左肩,空气中瞬间想起一阵“滋滋——”的皮肉卷曲的声响。

    他发出一声闷哼,瞳孔猛一收缩,后背骤然绷直,冷汗雨一般便下来了,极其明了剧烈的疼痛从左肩传来,有一瞬间他几乎要在空气里面窒息,他本能得向后缩,然而整个身体被绑在刑架上退无可退。

    行刑之人手上的烙铁在他肩上按了又按,那一片的皮肉已然是焦黑一片,然而纵使是这样,他竟还咬紧了牙关忍着不发出一丝声响。

    倒是个硬骨头,不过可惜了……骨头再硬又有何用,进了这诏狱,上头有的是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师父,炮烙未免重了些,毕竟是陛下钦点的榜眼,又是柳老爷子……”

    刑房之内空气污浊,然而坐在上首这人气定神闲的端着茶盏,一双手指若鹰爪一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柄雪白的拂尘。

    老太监闻言一声冷哼:“诏景年间的榜眼?通敌叛国是死罪,柳禅的孙子又如何,旁支侧系,早已除名,消息传到京都的时候,柳家便说了这竖子的名字已被剔去,陛下仁慈,便不追究他人之过。

    “眼前此人,不过一条丧家之犬。”

    丧、家、之、犬。

    柳淮自嘲一笑,唇色惨白,这用来形容他,也未必太适合不过了。

    *

    一辆马车停在积善巷的巷口,来往行人匆匆,这辆其貌不扬的马车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积善巷尽头,一座门厅有些寥落冷清的府宅,牌匾上头“裴府”二字笔力苍劲内敛,这宅子里头住的,这是三朝元老、太子太师裴况的府邸。

    裴家书香世家,裴太师一生清正,乃是当世大儒,天下学子无一不以其为师。

    天上飘起了细雨,雨线密匝匝的落在车顶上和车外明翎烟青色的油纸伞上,声音闷闷的,听在耳朵里感觉并不舒服。她撑着伞坐在帘子外面,姿势随意张扬,京中女儿家没有这样的做派,即使是连夫人在这也憋不住要说几句。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裴府的门口,前去递话的人出来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了,还不见人回来,她这会有些着急了。

    “阿姐……”

    她转身又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