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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梅不承宠》 

    周玺看着薄岚之坐下,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由着她留了下来。

    薄岚之稳稳坐在椅子上,心情却颇有些烦乱不安。周玺刚才的反应实在是让她恼火,但是严正在此,薄岚之一时又无法立即质问出原因。

    周玺看着两人,问严正:“严相可看过晚桑的奏报?”

    严正道:“臣具已看过。”

    “臣尚不知全情。”薄岚之道。

    周玺看着薄岚之,抿了抿唇,眼中十分挣扎。

    “还请陛下允臣一观。”薄岚之看着周玺,坚持道。

    严正已经探究地看了过来,周玺无奈点点头,示意内侍将奏报拿给薄岚之。

    薄岚之接过,上面报述的内容倒是简单,只是讲了稻农对赋税不满,聚众闹事。还有些事情,奏报没有明写,但薄岚之根据其言辞间的细节便明白了大概。

    去年江南久不下雨,田间缺水,稻农便从纺织渠挖沟引水,水位的下降导致水力织机无法转动,桑农便与稻农争执起来,一直闹到州府才被安抚和解。

    相较于传统的手摇织机一天不过三斤纱线,水力织机产量大速度快,一昼夜可以不停歇纺纱百余斤。蚕丝葛麻的需求大增,桑农的收入也跟着增加了些许。

    而且朝廷为了鼓励水力织机,出钱出力修建了纺织渠,从今年开始,还给桑农进行了赋税的减免。

    修建纺织渠时稻农也响应征召,可之后桑农收入增加,应缴纳的税赋却比稻农更低,这便更惹得稻农心生不满。

    如此种种积累之下,稻农便闹到了官府门口。

    薄岚之一边看,一边取了纸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薄岚之这样认真凝神地模样,周玺一时间竟然看得移不开目光。

    但不及他多看,传召的另外几人也进宫来了。

    严正大致将此事与几人又讲了一遍,然后道:“如今民怨一起,只怕蔓延开便难治了,我等应尽快安抚下去才是。”

    户部严尚书看了一眼叔父,主动开口道:“稻农之苦,我等应该及时了解。既然怨生于夏税,那便也相应地做些减免……”

    “稻农之怨生于夏税,起于与桑农的比较。”薄岚之打断他,示意户部员外郎开口,“当初定下丝税减额之时,是柳外郎拨珠演算的,现在你再与我们讲算一遍。”

    “总要知道民怨根源,才好弥补。”薄岚之对着严尚书笑笑。

    柳外郎被传进宫便知道自己这关怕是难过,可面对顶头上司的眼神,他也只好搬出早就想好的托词。

    柳外郎对周玺道:“此事过去已久,下官着实是有些记不太清楚了。但户部廨房留有当时的札子,臣现在便可去查。”

    “具体数额记不清了也无妨,各种增减的原则你是如何考虑的,说这个就行。”周玺拦住了他。

    柳外郎咬咬牙,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道:“陛下恕罪,臣着实是记不起来了……若是陛下容臣回去查看一番,明日一早定能回奏陛下。”

    他这话说的诚恳,但户部的江主事却主动上前来,道:“陛下,臣对此倒是还记得一二。”

    严正刚才见江主事也在,便有些心慌,眼下江主事直接出面拆台,更是让严尚书有些无措。但是此人究竟是周玺主动传召,还是薄岚之建议所致,他一时也无从得知。

    但还不及严正提醒,严尚书直接对江主事道:“江主事因故降职,一直在家思过,如何得知一二?”

    江主事瞥了严正一眼,傲然道:“臣身为户部主事,自当忠于职守,勤勉于事。自臣进入户部以来,户部种种书文要义,臣都牢记在心。”

    严尚书和柳外郎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了,严正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见状,薄岚之轻笑了一声,周玺不赞成地看了她一眼。薄岚之看了看周玺,给了他一个成竹在胸的表情。

    严尚书对薄岚之道:“户部事务繁忙,一时记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薄女史又何必如此?”

    “所以严尚书也不记得了是吗?”薄岚之转向了严尚书,“那你刚才张口就要再行减免桑税,依据为何呢?”

    严正只得出面道:“薄女史,此事首要是要平息民怨,至于旁的么,等夏税结束之后再行追责也不晚。”

    “好吧,那就先听听严尚书的想法吧。”薄岚之道,“以你的想法,应当给桑税减免多少?”

    严尚书正要开口,却被严正暗中瞪了一眼。

    严正道:“薄女史来得不算晚,不若先说说你的想法。”说罢,他看了一眼周玺的脸色。

    刚才薄岚之连连发问,严尚书应对不妥,若是周玺起意细查的话,怕是要接连牵扯出更多的事情来。

    周玺一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在众人来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决断。眼下不动如山,只是接受了薄岚之的建议,借以试探严家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