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千金意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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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也多有照拂。

    当时福恩寺收留的孤女已有百余人,沈太后特旨为女学增加了校舍,增设了书室,逢年节还会召名列前茅的女孩子入宫嘉奖。

    李景如当年第一次拜见沈太后,便是在入宫领赏的宫筵上。

    待周玺登基,沈太后当政。沈太后召了不少女学子入禁,且辅左右,以通内外。

    李尚宫愤慨道:“贵妃娘娘当年收养孤女,但凭本心善念,全无私欲。薄岚之却毫无悯善之心,只想借女学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已。”

    太后近前的辅政女官,有些是贵族出身的寡妇孀女,更多的则是来自女学的孤女。李景如能当上这个首席女官,与她女学出身也不无关系。

    而李尚宫是当年姜贵妃亲自收养的几个孩子之一,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女学的一切皆由李尚宫一人做主。

    李景如沉默了,薄岚之对权力的谋求,她也不是看不到。

    薄岚之借着女学之事,的确笼络了不少女学出身的女官,也因此在太后殿中话语权日渐增高。但若因此便定论薄岚之是恶人,李景如认为也着实是有失偏颇。

    “薄岚之并没有你说那样糟糕,阿娘你不要这样说。”

    “你既认了我这个阿娘,为何还要向着外人说话?”

    女学惯例,收养的女孩随抚养的媪妇姓,二人间也会以母女相称。李景如在女学时,便是由一位姓李的阿媪带大的。

    后来李阿媪去世,李景如得太后青眼入宫,因着这个姓氏,李尚宫主动提出带教她宫规礼仪。念及李尚宫的种种照                                                拂,平日李景如对李尚宫也称一句“阿娘”。

    李景如看了看李尚宫,道:“我相信薄女史也是真心希望女学能越来越好的。”

    李尚宫一拍桌子,怒道:“连你也想看着我死是吗?”

    李景如连忙起身,扶着李尚宫手臂道:“这毕竟是丧母之痛,她若对你毫无怨恨是不可能的。但薄女史亦是讲理之人,她母亲也并非你亲自下手所害,阿娘也不必如此担忧。我且去劝劝她,能否看着往日的情面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与我之间早就是你死我活了。”李尚宫失望于李景如的天真,“薄岚之今日若是能答应你,从一开始便不会便处处针对我。”

    李景如见她如此,也不免有些为难。

    但如今的薄岚之也不是她们可以轻易撼动的,只能无奈劝道:“且不提女学现在如何敬信她,也不谈太后如何器重她,她与陛下之间可是有十多年的情分的。眼见她如今站在太后身边,陛下都未曾责备过一句。阿娘如何能与她相争?”

    “我这些年在宫中也并非虚度。”李尚宫笃定道,“而且薄岚之在这个位置上,就算陛下不想,陛下身边的人也容不下薄岚之这样的叛徒!”

    李景如拦住李尚宫,苦劝道:“阿娘,你所言之事切勿妄动,我来想办法吧。”

    李尚宫转过头不再看她,望着窗外日落西山的景象默不作声。

    天边的晚霞绚丽多彩,踏着满地的余晖,薄岚之和周玺缓缓而归。

    薄岚之期待许久的骑马体验,在周玺的陪伴下下甚是愉快。看着日头西落,直呼时间过得太快。

    周玺扶着薄岚之下马,见她有些意犹未尽,便道:“北苑还是略显偏狭,待秋日围猎,我们去玉华山,那才是看山林壮阔的好去处。”

    说着,周玺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尽兴:“顺便还能教你射箭。”

    “听起来着实令人向往,”薄岚之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但我未必能得空。”身挑多处职责,这般盛事与她素来都是无缘,每逢此类庆典节日,她都是要当值坐镇宫中的。

    “母后怎么压给你如此多的事情,难道太后殿没有其他人了吗?”周玺早就想问了,薄岚之日日事务缠身,比他这个皇帝还要日理万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太后有令,她如何能推辞。

    看着薄岚之低头叹气,周玺有点后悔。在尚未能解决好母子关系之前,自己不该提此事的,空惹得薄岚之为难,气氛也尴尬起来。

    周玺看了看左右,侍从都离得不算近。他凑上前来,对薄岚之低声道:“无尤,以后在政事堂,你无须顾忌太多,大可自行其是。”

    “这如何使得?”

    “不必担心,有事我来解决便是。”

    “玉郎,我都可以自己应付的……”话虽如此,薄岚之还是很感动周玺的态度,“我还是尽量自己来吧——实在难以处理,我再来找你。”薄岚之抬起眼睛,认真地看着周玺。

    薄岚之到底不似从前那般依赖他了。

    周玺心里叹了口气,却也禁不住她殷殷的眼神,只得应道:“你别逞强,有事记得告诉我。”

    “好!”薄岚之笑容灿烂,神采奕奕更胜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