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于风波中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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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自见山》
泰安殿门窗紧闭,太监都肃立在外,面无表情。
紧闭的门窗内,时而传来男声,时而冒出一两斥责的女声。
“平白无故的,李素怎么突然遇刺,还是死在天香楼。他不是很有分寸么,怎的这么轻易便丢了性命?”
女人将手里的文书甩到彩漆龙凤纹木案上,震得琉璃灯里的芯花闪烁不定。
“天香楼是他自己的地盘,还这么给人钻了空子。”秦王孟询憔悴地捏了捏眉心,近两日他都没怎么睡好,督查提审过程繁复,且都是一些无用的表面文章,别说捉住刺客,连刺客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李素这人,往日贪图享乐惯了,树敌众多,郢都势力庞杂,越理越乱。
李秋离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找到他的时候他全身光着,捆绑着红线吊在房梁上,嘴巴给亵裤塞严实了,被吓得神志不清。
孟询没忍住,冷笑道:“楚国公好不容易拉拢的人,如今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难听出,语气不善。
年轻女人身着金色绣团凤的锦袍,裙摆飞扬,一对高耸入云的柳叶眉下面是眼波锐利如冰的眸子。
正是如今大盛王朝最有权势的宠妃乐玉檀,封号为“宣”。
宣贵妃原本是有过婚约的,却在一次宫宴中出尖冒头,一舞翩翩动天下,给老皇帝迷蒙不清的视野带来一抹亮色。
浑浊的视线,难得闯入鲜活的身影。
一纸诏书,婚约作废。
自此,乐家女便承接恩宠,君王雷霆雨露均是天恩。
宣贵妃的眸子骤然黯淡下来,她固执地摇了摇头:“承影没理由杀他,你多虑了。”
孟询见她有意为裴谦说话,刻薄道:“确实,那一晚他也玩得开心极了,扔进脂粉堆里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一开始便是他主张弹劾户部尚书李素,他倒是办事利索,两头都不着地,崔家得罪了,父皇这边也不讨好。”
裴谦不要命的进谏,把手伸进皇帝和世家的钱袋子,摆明了就是想撂挑子。
太子阵营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装作不认得裴谦这号人。
他倒是冠冕堂皇地全身而退,顶多扣半年俸禄,可查账的事便搁置了再搁置。
据说李素已经私下里与裴谦握手言和了,居然还真拨了银子,达成了什么密约都未可知。
显而易见,裴谦已经在为自己铺垫退路,他更偏向于世家大族的庇护。
宣贵妃脸色一沉,抓起书案上的笔便便下边的孟询身上扔:“你还敢提你父皇,你鲁莽冲撞,将荆家的兵权强行收了回来。别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我没看见,和荆家那个上门女婿勾肩搭背的,狼狈为奸。”
是了,荆玉兰和王家郎君的死,只是通往权力之路最不起眼的垫脚石。
孟询打一开始就没打算与荆家结党营私,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取而代之——吞并总比处理关系方便得多。
“是他们自己太蠢,我不过是虚与委蛇,他们自己当真了罢。”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便真的令宣贵妃火冒三丈。
她继而将桌上一碟信笺都抽了出来,重重拍到书案上:“蠢货,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好事,荆家的那几个兵能做什么!拉进巡防营都人家管事的都嫌瞎折腾,结果还得跟王家分一杯羹。你就那么着急,以前也没瞧着你多有能耐啊。”
孟询私下里同王家有些往来,他还曾吩咐过裴谦,找荆乔松要一下郢都布防图。
荆乔松两边讨好,居然还真给了。
俗话说柿子要挑软的捏,荆家可不就是这颗软柿子么,还是一颗自以为是的软柿子。
“那也是郢都正规的编队。”孟询安安稳稳伸手接住那支紫豪笔,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采取必要的手段罢了,我不能坐以待毙。”
“那是你父皇的人,将后来是留给太子的,你就这么朝荆家下手,你父皇会如何想。”
宣贵妃深吸了口气,冷静再三,缓缓开口道:“你以为同王家与虎谋皮,实际上是给人当替死鬼,六殿下,你应当听国公的,早日脱身郢都的这些权谋算计。”
但他最不应该的就是动了父皇的人。
孟询惊出一身冷汗,贵妃能看到,岂不是意味着许多人都能看到。
这件事情上,他确实僭越了。
孟询口气稍作委婉,抱怨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办法,也不至于跟太子殿下撕破脸吧。”
“不要在你父皇面前自当多谦逊,不要无生事端。你太子哥哥也不是那样气量小的人,好自为之。”
宣贵妃指尖落在朱砂笔圈起的人名上,道:“李素之死,户部尚书位置空悬,你不如多花些心思关注一下,你父皇器重哪些人。”
孟询百无聊赖地端起茶盏,掀起杯盖揩了揩茶沫子:“无外乎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