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血染乐坊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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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不知所措。

    可母亲最终还是回来了,将她抱在怀里闷声哭泣。

    荆楚歌说,母亲,我会保护你的,永远不会离开你。

    荆岫云哭得很伤心,那是肝肠寸断的架势,她满脸泪水,头发上还沾着不知名的树叶,面孔憔悴双目通红浸满泪水。

    母亲经常说,“我们回不去了,要是以后你大了,一定要替我去看看江南,回到旧时的家宅……”

    荆岫云无比怀念从前的时光,因为她曾经拥有如今却失去了一切。

    这是一种走不出阴影的折磨,让她在余生里不停忏悔与怀念。

    荆楚歌害怕看见母亲那双沉默又孤独的眼,充斥着死气与失望,压抑的环境里荆楚歌时常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毕竟每一天都会这样死气沉沉。

    那一封“祝卿安好”的书信——荆楚歌甚至眼前能浮现出母亲捧着那张单薄的纸心中的苦涩和绝望。

    荆楚歌推门,眼前赫然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表情冷淡,清冷的月光落到他的衣角,似是结了一层薄霜。

    他那张冷峻的脸上风华依旧,只是此刻收敛了笑意,有些不近人情。

    裴谦轻启唇齿,深沉复杂的目光落在荆楚歌的身上,如同一座令人喘不过气的大山。

    “你杀了他。”

    他说得毋庸置疑,直接摁死了荆楚歌的后路。

    当然,她没办法为自己辩驳——这是一不争的事实,做了就是做了,她定然不会刻意回避                                                。

    “他必须得死。”荆楚歌平静道。

    “把血擦擦吧。”裴谦捏起一角白绸帕子,荆楚歌愕然地接过,捏在手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若无其事地走进门里,将荆楚歌逼得节节败退,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却又不知道如何应对。

    荆楚歌退回房里,站在原地,等待对方的发话。

    “我有话问你,你是跟我走,还是等着官兵来,你跟官兵走?”

    裴谦觉得好笑,这女子在该乖巧的时候不安生,在不该老实的时候过分老实。

    这个时候,她难道不应该夺门而出,与他交手一番,最后逃之夭夭么?

    荆楚歌垂眸,缓缓揪着沾着血的帕子,身上还溅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好不狼狈。

    她跟着裴谦走出门,几步后弯进一个逼仄的回廊,摆放杂物的隔间很少有人踏足。

    一机,一壶,一炉。

    颇有情调,在阁楼的储物间里无所事事地喝酒,天窗正开着,洒下一片凛冽如刀光的月色,顿生寒意,在寂寥的夜里凌迟着孤独的灵魂。

    “你是荆家的女眷,你为什么会习得偏门的功法?”裴谦抄着手,斜靠在门框边。

    “荆府不教我这些,我自学成才。”荆楚歌仰起脸,语气不卑不亢。

    “你的身法带着草原人的习惯,要是不想走火入魔,我建议你不要继续下去。”

    裴谦看着她,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些短促的忧患,这个少女纵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宛若郢都里最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一只蝼蚁,可他隐隐觉得她总会惹出一些大乱子。

    “你如实告诉我,你师从何人,我会放过你的。”

    “无人。”荆楚歌偏过头,她不习惯说谎话,即使是生死关头,她也在任性而为。

    裴谦抬眸,几乎是一阵风起,他便走到了荆楚歌的跟前,他目光灼灼,如火如炬,威压似的捏着荆楚歌的下巴。

    他气息沉稳,一字一句道:“我不信。”

    冷冽的气息混着古朴的白檀味扑面而来,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荆楚歌头晕目眩地怔住,眸子里的倒影全是那一抹浓烈的丹青水墨之彩。

    裴谦是杀伐果断的战将,有将帅之才,在战场之上迎击千军万马;他又是流连秦楼楚馆的高门子弟,一掷千金,在女人的婉转莺啼中好似戏本佳话;他又是手段强硬的朝臣,有脾气有手段,不动声色地铲除麻烦……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荆楚歌嘴唇微微翕动,那一抹樱色桃红的唇似夏日里摆在水晶樽里的樱桃小果,灵动甘甜,含在嘴里恨不得唇齿生香,冰凉沁脾。

    裴谦稍有动容,他应该平视这个女子,可却觉得,她不过是个女子。

    “什么人指使你杀李素?”

    鹰狼般锐利的双眸,浮动着光影不定的阴鸷。

    荆楚歌心脏在疯狂跳动,如此真实,如此激烈,几乎要跃出胸膛。

    为什么?荆楚歌也想问为什么。

    砰砰砰——

    “李大人!”门外一阵强有力的拍门声,高亢的喊声几乎响彻整个楼阁。

    是巡营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