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贵客恩典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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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自见山》
天香楼来了个新小倌,叫安小楚。
这人一个月前投奔至此,还是花妈妈的远房表亲。人俊话少,眼里有活儿特有眼力见。
不仅很得花妈妈器重,还招姑娘们喜欢。
花妈妈病了许久,谢绝见客,都是这个安小楚一心一意伺候汤药。
“喂,那个新来的,公子们来了,还不过来安排安排!”
安小楚低头,眼角瞥见来人衣着华贵,显然是郢都不务正业的纨绔公子哥。
只有一人,安小楚飞快认出,他立在春景里,站在一众衣着华贵的人群里显得有些寡淡,只是荆楚歌此刻觉得,他停留在哪儿,春便在哪处止步。
如水墨如丹青,如国手浓墨重彩的一笔。
楚国公裴谦。
一旁的还有那些说熟悉也熟悉,说不熟也不熟的六殿下——荆府已经没落了,尽管没被赶尽杀绝,但没收所有家产,死了要比活着痛快,下人们被辗转卖入新的府邸,还有些直接给人牙子牵进菜市场,供人挑选。
黄粱一梦,如烂柯人。
荆楚歌人间蒸发一般,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秦王曾来找过人,荆府的三小姐哭哭啼啼地说是卖进了妓院,可妓院里从未添过这么一位新人,为此六殿下黯然神伤了好几天,三天都没心情喝酒。
“姑娘们,有贵客……”她这一声还是从老小倌德生那处学来的,她不仅不熟练,强调还僵硬。
学了几日还是别扭,安小楚脑瓜子嗡嗡响,再捏着嗓子念叨了两回,只记得那一日林子里头叽里呱啦的老腌货了。
不知道安伯最后怎么样了,安小楚再也不敢叫他老头儿了,心虚得很。
“天香楼什么时候养了新小倌,叫得这么生涩,迎客都叫得像……”男人本想习惯性地说点下流的话,却猝不及防地被一旁同行的人一肘击。
“里边儿请。”安小楚皮笑肉不笑。
不可置否的是,在天香楼的一番经历造就这家伙日后在大场面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裴谦脚步顿了顿,在安小楚面前停了下来。
他脸上流露出一抹动人的笑,从唇角慢慢弯起,弧度清浅,笑意粲然,从脸上再蔓延到眼底,眼睛里因此落了星河流光,渐次点亮。
绚烂惊艳,如一现的昙花,像雨后的刹那,云雨山间的虹桥,掠过最高的山巅。
“我们是不是见过?”
荆楚歌怔了怔,明知对方是调侃、取笑甚至是试探,但她好像并不讨厌。
孟昭小点心似的,围着裴谦转悠:“承影什么时候对小倌感兴趣了?哈哈,今晚要不叫两个来伺候伺候?”
裴谦看着初次见面的安小楚:“未尝不可。”
荆楚歌心想,难道这国公爷男女通吃?亦或是喜好男色?缘分果真妙不可言,初恋即失恋。
孟昭大手一挥,好不容易见到裴谦喜欢什么人,不由得多嘴两句:“就你了,晚上伺候。”
被点到名的荆楚歌被雷击似的。
“小楚,还不快谢过贵客的恩典!”一旁的小姑娘用胳膊肘捅了捅荆楚歌。
花妈妈扭着腰肢,手里拈着香味浓郁的帕子,娇俏的声音令人骨头都酥了:“爷,楼里还有别的,这孩子刚来的,没个教训,我们是不让接客的,害怕冲撞了贵客唷。”
裴谦难得坚持一回,坚定地指着荆楚歌道:“不存在,我看着她心情就舒爽,我就要她。”
孟昭红着脸,附耳小声道:“都要的姑娘,承影你这……未免太打眼了些,晚点洗干净了,让他去你房里。”
很不巧今晚的荆楚歌自有安排。
如果这家伙碍事了,不好意思,手起刀落一并解决。
裴谦紧跟不放,也不知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他目光温和恳切:“无事,我能等,我有的是时间,也不用非得今晚,风花雪月之事,自然需要时间去成全,调教好了再送过来就好。”
荆楚歌之好跪谢贵人恩典,后退着一步两步地往院子里跑。
花妈妈站在院子里的花架子边捶胸顿足,声音压得极低:“哎哟,你这也是,你姑娘家家的,我怎么跟安大柱交代哟。”
安大柱就是老头儿,荆楚歌之前回到林子里查看了,那地段荒无人烟,下了两场雨打斗的痕迹就冲刷得一干二净了。
荆楚歌搀着花素心,温声道:“妈妈仔细身体,不过是伺候个病秧子。”
花素心神色凝重:“李素那对父子派小厮来约了时间……我也是不放心你,毕竟臭名远扬的老爷们儿,到哪个楼里都不受待见,伺候不好了还不成,派了可人的女孩儿去,折腾都要折腾去半条命!你是这些孩子里最机灵的,这几日贵人云集,你好歹照看着,别惹了大麻烦。”
荆楚歌点了点头,毕竟寄人篱下,许多事都得想周全,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