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似是故人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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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次见识,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缕乌发慢悠悠地飘落坠地。

    荆楚歌苦笑,看来这次也不打算放过她。

    乌光从老头怀里射出,荆楚歌百忙之中错步偏身扭头,劲风飒飒,再次从她耳侧擦过。

    此时的荆楚歌背后已经生出涔涔冷汗,老头撤手,宽大的衣袍中飞出一把旧剑。

    荆楚歌抬手一截,握剑刹那经脉间似是瞬间涌动起一股沁凉的气流。

    她眯了眯眼,一脚踩入屋内的黑暗,兵器交接,冷仞相碰,撞出冷白的火花。

    荆楚歌原地打转,眨眼间缓冲站稳,衣袂飞扬,手中猛然一震,整条手臂都快麻了。

    剑光凛冽,劈破疾风。

    老头啐了一口:“出剑太慢!”

    荆楚歌辩驳:“我手上有伤!”

    老头继续暗招伺候:“索你性命的敌人可不会管你手上有伤没伤!”

    荆楚歌认命似的败下阵来,她早已深刻认识到老头的恶劣性情。

    每年的年初,这个老头便会来到郢都做买卖,可惜荆楚歌从未听闻也未见过究竟是什么生意——当初母亲逃难,路上受了这老头的恩惠,这才又了荆楚歌做苦力的后续。

    这老头不是常年在郢都,仅仅是约好年                                                初进一次城,然后荆楚歌上他这儿打杂还债便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老头儿,你是做药草生意的么?”荆楚歌提了一桶水,走到炉子跟前,咕噜噜地全倒了进去。

    砰。

    荆楚歌想躲,猝不及防地炸了一身黏糊糊的灰绿色汁液,滚烫的、散发着苦涩气味,缥缈间还参杂着尖锐的火硝味。

    “都说了,教过你的,倒水要慢!”老头儿不满地吹胡子瞪眼。

    这跟快慢有什么关系!荆楚歌挪了挪自己的脚,这双新穿的绣云金纹软底黑靴子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

    荆楚歌嘴角抖了抖,有点嫌弃,但是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你手怎的伤了,又惹祸了吧,你这个小家伙,从小到大都没安生过……”安伯狠狠地砸来一本破破烂烂的册子,连带着一个小巧通透的淡蓝色琉璃瓶。

    荆楚歌识货得很,大辰不产琉璃,均是西域沿着丝路进来的,原本是人人可用的便宜货,却给朝中的豪门大族垄断了去,一下子就变成贵族的象征。

    “这是什么?”

    “册子是老夫的游记,瓶子里头的是治伤口的药水。”

    荆楚歌也没继续问了,小心翼翼地拧开瓶口,嗅了嗅药水的味道,确认过没毒后将那药水在手心摊开。

    冰冰凉凉的感觉,荆楚歌只觉得心身舒爽,虽气味辛涩,但是效果斐然,如有冰沙轻轻熨贴,将手心的灼热感缓缓平息。

    “你瞧,你太掉以轻心了!”老头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痛心疾首地直起佝偻着腰。

    得,荆楚歌立马低头,看见自己拨开瓶盖的那只错手,指尖缓缓出现中毒的黑色,毒素蔓延奇快,迅速向手腕的经脉涌去。

    “还不快阻断毒药的侵蚀。”老头慢悠悠地提醒道。

    荆楚歌心惊万分,但是她知道但凡她敢露出一丁点惧怕,她就会给这个老头儿打成筛子。

    她还是挺害怕的,毕竟技不如人打不过,这个时候就得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要是控制不住怎么办?”老头看着荆楚歌手腕缓缓止住蔓延的毒素。

    “逼出来呀,喏,先放血。”荆楚歌趁着还有药水,毫不犹豫地将另一只手的手心也划破。

    “那若是放血无用呢。”

    死老头儿八成就是想听她说壮士断腕,荆楚歌冷哼:“这不是,安伯你还在这儿嘛,找你拿解药就好了呀!”

    说着,荆楚歌挽唇一笑,衣带勾起长剑,呲啦一声勾破老头儿长袍缝成一体的大口袋,形形色色的药瓶子像是炸开的烟花,漫天飞舞。

    荆楚歌热于炫技,将药炉子下垫的灰色粗麻布一眨眼抽了出来,兜住了雨点般掉落的琉璃瓶。

    嘶,还好都兜住了,要不然得给这个老头儿当一辈子吃力不讨好的苦力。

    “对,你说得很对。”老头儿欣慰道,他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记住,以后有解不了的毒,一定要找我。”

    荆楚歌受宠若惊,其实她知道,这老头八成接下来要开始扯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