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夜半惊魂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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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自见山》 

    冷风嘶嘶,月光寂寂。

    荆楚歌披了一件雪白绵绸长袍睡衣,坐在窗前,既不描眉也不擦胭脂。事到如今,她也不怎么涂黄芪粉了,原先母亲在时强迫着她将脸用姜汁水涂黄,说是避人耳目。

    可荆楚歌都没弄明白,到底是避谁的耳目。

    她跟前放着一个老旧的木匣子,掉漆起皮,没有上锁。

    其实上不上锁意义不大,里边没装什么值钱的物件,不过是一些闺阁诗词之类的玩意,荆楚歌对这些东西本没什么好奇心。

    床头放着金钏换的银票,有了这一笔可观的财富,荆楚歌心中踏实了大半。

    她把床头的银票拿来,准备放进这个箱子里,却又不小心从里头倒出一些碎纸片,还有一枚被磨平字迹的黄玉印章。

    荆楚歌愣了愣,莫非是母亲生前的遗物,她之前都不曾见过。这是她掀了老院子的被单,收拾被褥不小心撞碎了枕头,从而发现的小木匣。

    荆楚歌费尽心思拼凑,只可惜只是徒劳,拼着拼着,她眼前一亮似是有了些头绪——信笺上有暗金色的印记。

    她的目光落到信笺末尾的一行字上,上面还涂抹着暗红的痕迹,荆楚歌用指尖磨了磨,似是干涸的血迹。

    “卿何薄命,望安好。永嘉六年。”

    是谁写的信?母亲保留至今,定然有她的一番道理。

    忙了半夜,荆楚歌终于要躺下了,安生了好多天,她不敢太松懈。只是她也不大相信,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她麻烦。

    朦朦胧胧之间,荆楚歌半梦半醒,听见门外声音杂乱,有人在敲门。

    “表小姐,不好了!正堂那边出事了。”

    “你不要急,慢慢说。”荆楚歌听见屋外有动静,迅速睁眼,踩着木鞋屐下床。

    拉开门,眼前赫然是荆夫人身边的梅香。

    “老爷要打死少爷!”梅香哭哭啼啼地跪在廊下,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浸湿,硕大的泪滴从脸庞滑落。

    荆楚歌皱了皱眉,老爷要打死少爷?

    可是来找她有什么用?她过去求老爷网开一面?荆老爷会听她的话么?还是说,让她过去当垫背的?

    梅香眼巴巴地望着荆楚歌,道:“白霜姑娘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要寻死,说是怀了少爷的孩子,可少爷一口咬死自己没做过这样的事,白霜姑娘说自己被辱了清白,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继续做人……”

    桌上的一束百合花,已经干瘪了枝叶,花瓣也焦了边,一滴露珠无声无息地坠落。那是清晨花房送来的,荆楚歌不喜欢,随手放到了茶桌上。

    “夫人自是不信,白霜姑娘便一头撞柱子上了,已经……快要回天乏术了。”

    荆楚歌冷笑了一声,有些无可奈何:“也没人拦一下?”

    梅香嚅噎道:“事发突然,大家都始料不及,加上……加上……”

    “加上夫人本身就不想让这个玷污少爷清誉的女人活着,所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荆楚歌气笑了,这荆夫人怎能这么轻易让受害者死了呢。

    更何况,这白霜可是关键人物,受害者施害者的身份还有待商榷——白霜姑娘为什么会这么做,她有什么目的,或者说,是谁指使她这么做的……

    正堂内,荆玉兰正坐在侧首的红木梨花椅上垂泪哭泣,她拈着帕子,露出一角精致的立体绣纹,泪如雨下。

    这四周还十分安静,此刻白霜一闹,就好像天地觉醒,整个荆府又热闹起来了,

    荆老爷面色不善,他脸色铁青,赶到的时候,白霜便横尸当场,还这副衣冠不整的模样,顿时火冒了起来,轰的一下便烧断了脑子里的弦。

    荆凌筠已经面朝着厅堂跪下了,脸上还留着颇为清晰的巴掌印。他皮肤不算白皙,是健康的小麦色,能印出新么清晰的掌印,看得出荆老爷是气极了,这一下丝毫没留余地。

    荆玉兰哭道:“我那可怜的霜儿吧,她可是陪我一同长大的,怎能这么想不开呢……”

    “哥哥,你若是喜欢,纳她做妾,收作外室也好啊,你要了她的身子,还不肯给名分,要是传出去了,整个荆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荆夫人怒拍桌,斥责道:“住口,还轮不到你说话。”

    “一个婢女而已,听哥一句劝,你还是认了吧,别伤了父子情分,大伯也是为了你好。无外乎是玉兰姐姐吃个亏,你给玉兰姐姐赔个不是……”

    一旁说着风凉话的是荆老二家的儿子荆绍轩,唤荆乔松为大伯,是荆凌筠的堂兄弟。

    他们向来没什么来往,荆绍轩瞧不上荆凌筠好事占尽的傻模傻样,荆凌筠也瞧不上这位堂兄弟小人做派的假正经。

    荆凌筠神情凄切,刚想挣扎,一旁两个护卫将他架得纹丝不动,“我没有!我从不曾做那些龌龊事!你不要空口无凭赖人清白!”

    “你住口!你还有脸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