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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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在肃北的风雪中,是谢元抱着他,守护着他,庇佑着他长大。

    而今,他也要离开他了。

    他看着谢元,将他的手捧入掌心贴在胸膛。

    伯伯,你放心,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静静地守在谢元身边,像是他幼时病重,谢元守在他身旁一样。

    在那里待了许久,久到身体都僵了,裴卿辞起来走到床榻前,去看被安置在那里的江三娘。

    江三娘面容惨白,唇上瞧不见一点血色。

    他在江三娘跟前坐下——原先搭在她额头的那块手帕在混乱中不知去了哪里——裴卿辞拿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倒是没有先前那么烧了。

    “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他这样跟江三娘说道。

    江三娘伤在腹部,他身为男子,于礼于规矩,都是不能掀开她的衣裳来看的。

    虽然看不了,但江三娘的伤势究竟如何,他其实心知肚明。

    “疼吗?”

    他像是生怕自己吓跑了她似的开口道。

    而江三娘并没有回话。

    她也无法回话。

    “我知道,是很疼的。”

    “是我无用,害了伯伯,也害了你。”

    “你可千万要坚持住了,等到了京城,我为你找来最好的大夫医你。”

    “你再坚持坚持。”

    裴卿辞顿了顿,像是语塞了般,抿了下唇。

    “求你了。”

    轻飘飘的三个字,微不可闻。

    他沉默着替江三娘掖了掖被角,见她右手还露在被子外,正要给她塞进去,却发觉她指尖还凝着许多已经干了的褐色的血迹。

    裴卿辞心生疑惑,将她右手捧到自己跟前仔细瞧了一番,又翻出她的左手来也看了一遍,发现上头也有跟右手一样的血迹。

    裴卿辞了然,原是方才江三娘抱着那刺客时太过用力,两手的指甲或是断裂或被掀起。

    他看着心里针扎似的疼。

    十指连心,他又怎会不懂得。

    他又去寻了块儿巾子将江三娘指尖的血迹擦净,而后翻出来了一些干净的绢帛来给她一点一点慢慢缠上,最后将她的两                                                只手轻轻塞回被子里。

    做完这些,他正准备回到谢元身边,不料江三娘这边却突然传出些响动,他急忙查看,就见江三娘一下子呕了口血出来,他拽着自己的衣袖就去替她擦。

    他原以为是方才挨了那几脚,江三娘肺中仍有淤血,若是咳出来,便不会导致气血淤堵,反而是好事,可那血却是怎么都擦不干,裴卿辞慌了神。

    他叫道:“江三娘!江三娘!”

    因怕江三娘这样平躺再被自己呛着,裴卿辞想着要扶她坐起来,可转念又想起她五脏胁肋均已受损,现在不宜挪动。

    于是裴卿辞决定将她的头垫得高些,正靠过去,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江三娘便一口血喷了出来,溅了裴卿辞满脸。

    “江三娘!”

    裴卿辞立即将手收了回来,不敢再动她。

    随行之人中虽有略通医术者,但也只是会处理些简单的刀箭所致的外伤。

    江三娘伤势严重且多半为内伤,他就是把人都叫来,大家也都是只能围着她干着急而束手无策。

    灯芯燃到了尽头,“垂死挣扎”般扑闪了几下,似是临死前发出的最后的哭嚎。

    帐外起了大风,吹开了帘子,带动着烛影摇曳,最后彻底熄灭了。

    帐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裴卿辞没有再起来掌灯。

    他像是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连坐也坐不稳当,从床榻一下子重重地滑落到了地上。

    如此这般的狼狈不堪,却也懒得再挣扎着爬起来。

    帐外脚步声渐近,他心中那跟弦再度绷紧,随后他就听见叶梧隔着帘子在外头问道:“王爷,您可歇息了?”

    裴卿辞这才松下口气来,答道:“没有,”接着他眸光一闪,立刻问道,“执御使可是查出来了些什么?!”

    他一下子从地上起来,跑过去掀开帘子,直奔叶梧。

    叶梧等在帐外,原以为裴卿辞今日受了刺激,不愿再见人,正准备往回走时,就见裴卿辞从里面冲了出来站到他跟前。

    叶梧看他眼泛血丝,嘴唇干裂,神魂游离,不由劝道:“王爷要不还是先歇息一下罢。”

    “不用,”裴卿辞有些急切地追问他,“查出些什么来了?”

    叶梧自知拗不过他,也晓得他此刻有诸多心结,便也只好随他去了。

    “方才我们一一查验了那些刺客的尸体,发现他们背部均纹有一个图样——”叶梧说着,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