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茫茫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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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也有不容决绝意味,是萧映竹敛着力道罢了。若是他不想放,那就真的挣脱不开。

    看他之前那副虽轻佻又对万般事物漠然的样子,也不像是对这些有兴致的模样。

    可她此时为什么却会忽觉自己成囚禁如笼中鸟的感觉?

    他对这种事不应当完全没兴趣吗?

    姜念猝然抬眼,肩上的力道却忽然一松,清冽气息皆散,心中顿感一阵空落。

    面前人眉眼舒散,蕴涵一片风平浪静过后的清明疏朗。

    他噙着笑,从极为亲昵暧昧的姿势里抽离,转身将那柄靠在一旁的罗伞拾了起来。

    相抵之间少有的温凉瞬间被寒风搅散,白与黑映出视觉两个极端,萧映竹高束墨发,雪青袖衣轻薄,背影清致俊雅,赏心悦目。

    公子世无双,短暂而现的皎月泠泠,在他周身镀上极淡的光,像是绿猗松竹。

    可在这优雅之下,姜念却看到了某种极其违和的东西。

    若有若无,掩藏于鲜亮表面之下,充满欲求,渴望,掌控,禁锢,几近能将人吞噬入腹的暴力。

    初见时他们不相熟,他看似阴晴不定,狠戾。再见时,又佯装成无害的温润公子,逐步引向两人的熟悉后,变成漫不经心又隐匿着稍退一步纵容同伴。

    关系如丝线,越拉越紧,猜忌达顶后,冰凌破碎,揭了牌,摊了底。

    暗涌于底的晦涩情绪逐渐明放于台,关系也如同湍急直下的江流一发不可收拾。

    从话语间的隐隐暗喻到众人前不顾他人的暧昧,相错一眼即心照不宣,明面上公事公办,背地里却牵连着似有似无的胶漆暧昧。

    这一连串的事如同穿珠引线,彼此相融,最终折合成漫天遍野的囚笼,锁住世间所能遍布到的一切。

    他不是没有捆绑,没有囚禁。

    而是从一开始,就将所有她能够触及的地方,全部都锁得严实,严实到细线密不透风,完全看不出这儿是真实的世界,还是他精心所雕刻出来的华美囚笼。

    从她穿越到这儿时,权谋斗争即开始了。

    而她是误入到这儿,恰好被盯上,现在又被冷暴地折了翼,仅在他所包容的空间里“自由”的笼中鸟。

    好在与他人囚禁的鸟儿不同。

    萧映竹很宽容的,给了她得知真相的权利,也给了她选择事业如何发展的权利。

    只要不去想这些,她即便可以如常人一般,普通又自在的生活。

    她不会迷失在朝代更迭的历史长河中,她还能有着清晰知晓自己身在何处,该往哪儿走的方向。

    只是相比于以前,姜念觉得,现在所见到的萧映竹,才是更加真实,豪不遮掩,暴厉的他。

    尽管是以极其温和贴切的方式。

    清醒又冷静的疯子。

    —

    清光即短而逝,黑暗的巨幕遮掩皎月,密集滂沱的雨与轰鸣声同下。

                                                    石亭屋檐雨幕如瀑,丝丝沁凉寒透入心。

    “走了。”

    萧映竹在凉亭内撑开伞,往姜念这儿侧头。

    姜念站在原地不动,身旁的指尖不慎碰到冰冷的石桌,凉得一蜷。

    已近三更,惊雷劈立直下衬得她面颊苍白。

    罗伞边沿浅绿,在朦胧近似白昼的光里是唯一能安全抵达回休憩地的舟,可这舟里的人,姜念却有些不认识。

    萧映竹的眉眼绮丽,韶艳。

    因为心境的变化,在姜念此刻眼中,那份常给她带来的熟悉安稳已经破了洞,被缕缕抽出名为信任的躯壳,逐渐失了生息,变成一摊飘落进积水里无人需要的纸屑。

    平日看习惯的熟稔眉眼,此时也变得陌生。

    萧映竹微蹙眉,往她这儿走了几步,想伸出手拉她:“怎么了?”

    神经才刚放松几秒,现在正半提半悬,她反射性地拍开了他的手,缩回自己身前。

    被自己动作惊到,姜念沉默一瞬才摇头:“没什么。”

    是没什么,只是现在不想和他回去。

    萧映竹如烟如雾的视线笼在她面容片刻,又一扫她攥在身前因紧张握紧的手,眉眼动了动,将手中的伞放到她手上。

    “是吗?”

    姜念愣怔地抬眼,意识到什么,朝他看去。

    手中伞微沉,他极轻的收回了手,像知晓她现在畏惧他的触碰,指尖有意避开,分毫未擦到她的皮肤。

    雨势浩大,他像是没感到凉亭外那磅礴的雨,跨入了铺盖而来的瀑幕里,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背,淋湿了他束的发。

    白光劈斩半边天,荷塘花堪折,两边楼阁巍峨入沉云,骤风暴雨中他身形单薄脆弱,好似风一挂就能吹走,如被暴雨打落的残花,落到地上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