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会，而是让大卫把文森特带来。

    

    差不多一根烟功夫，一个瘦骨嶙峋的精神病人被两个护工带了过来。

    

    他的头发乱得像一团鸟窝，脸瘦削而冷峻，眼窝深陷，鼻梁似乎被人打断过，高挺但略微歪曲，走路的时候拖着步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坐到椅子上，就瘫了下来，眼神里空洞茫然，一脸木衲的看着地面。

    

    那种萎靡不振的状态像一条死狗一样。

    

    不过很有意思的是，他的病号服和普通病人的不一样，有着一道平驳领的领口，像是一件西服一样。

    

    但是蓝白相间的条形图案，让西服的严肃感和病号服的虚弱感掺杂在一起，显得格外滑稽。

    

    维克多推着轮椅，来到他面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脸，急声喊道：“文森特？文森特！”

    

    连着喊了三声，他才仿佛才听见一样，默默地抬起头来，看了我们一眼，口中缓缓吐出了一句话：“维克多，我不是聋子。”

    

    “操，我还以为你他妈变傻子了呢！能再见到你真是太他妈让我高兴了！咱们多久没见面了？我真他妈的想死你这个狗杂种了！”

    

    维克多努力地靠近文森特又亲又抱，轮椅和椅子碰撞着，发出轻微的响声，动作却显得有些艰难，不过能看出来，他确实喜出望外。

    

    而文森特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那只是空气中的一种存在。

    

    他冷冷地伸出两根手指，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地吐出两个字：“香烟。”

    

    我没有说话，而是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包递了过去。

    

    维克多立马点上一根，塞到他嘴里。

    

    文森特闭着眼睛，像是龙吸水一样，猛吸一口，让浓烈的烟雾在口腔肺腔里足足呆了一分钟后，才长长地呼出来，脸上的紧绷逐渐缓解。

    

    “说吧，找我什么事。”文森特冷冷地问道。

    

    这超乎寻常的冷静让我意识到，这个人肯定很聪明。

    

    维克多刚想开口解释来由，我摆摆手打断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是找你办事，而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离开这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