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透骸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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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鼎》 

    进院没两步任平生就意识到,此处正是他们在苏家借宿的那晚半夜来到的院子,因为当时灯火昏暗,他全部的注意又放在苏家二小姐苏扶楹的哭声上,所以才会刚刚没认出来,但进来见到院中的布局便一下子认了出来。

    来不及多想,眼前的一幕令几个人心头皆是一骇,冲在前面的横肉壮汉都禁不住往后退了退:

    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子双目紧闭,目中往外流着黑血,头顶、面颊、两肩、手臂和双腿关节处均扎进一根长半尺的银针,所有银针扎的地方都在不断流出黑血。

    她面容痛苦得近乎扭曲,嘴里凄厉叫喊着,两臂想要弯曲去拔出身上的银针,但似乎怎么使劲也弯曲不了,胳膊关节处的两根针死死禁锢着她。

    “这...”任平生认出这女子便是苏扶楹,与那天夜里见到的简直判若两人。他不禁望向申欢:“她这是怎么了?”

    “破穴针”,附子观察苏扶楹身上的银针,认了出来,“我在书上读到过,这些针的材质并非普通的银,扎到人穴位上有屏断体气之效。”

    “这居然是破穴针?我听温老头讲过,十八根破穴针是从前河间侯用来提审重犯的刑具,扎进犯人穴位后切段体内流转贯通的气息,会让人在两炷香内承受极大痛苦而死。不过河间侯残暴终致抄家灭族,破穴针后来就不知去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任平生道。

    “闲杂退避!”院角传来一声厉喝,一个头束檀褐色布带的中年男人高举着一根暗白色鼓槌,槌身像是用动物的一整根骨头制成,形状不规则,只是稍加打磨得圆润了些。

    男人面前一架高快到两尺的乌绛色鼓,鼓面八角,似是用某种蟒皮制成,花纹繁复,在日头下呈现出琉金之色。

    鼓身的材质看上去与男人手中鼓槌一致,雕绘出数不清张牙舞爪的裸体人,有男有女,都披头散发紧闭双目,表情痛苦狰狞。

    男人一槌落在鼓面上,居然一丝声音都未发出,鼓面微微震个不停,任平生三人均感到体内真气忽一激荡,而扭动着的苏扶楹音量陡然拔高,身上的银针竟往里深了一分。

    黑血流出得更多更快,苏扶楹还在努力弯曲着手臂和双腿,可奈何银针威力太大,她扑通一声僵硬地倒在地上,膝上的两根长针又没入了一分,她顿时发出无比惨烈的叫声。

    “快拦住他,我去救人!”任平生喊道,推开围在苏扶楹周围畏手畏脚不敢上前的壮汉们,半跪到苏扶楹身边,伸掌催动“凌绝顶”,半悬在她手臂银针上方一点点将针吸出来。

    苏扶楹脸朝着他,微微睁开眼无神地望他,手不知不觉逐渐攥紧他的衣角。

    击鼓的男人想要阻拦,眼前一花就见一个长得很嫩的小孩抱着胳膊挡住了他的去路,冷冷朝他说道:“让我拦着你呢,站着别动。”

    任平生刚费力将银针吸出些许,穴道中的黑血就汩汩往外涌出,苏扶楹叫喊的声音反而小了许多,似乎力气快要用光。

    看这形势不对,正当他犹豫要不要继续拔针时,一道沉稳的内力传到银针上,竟将针又推回到原来的深度。

    他惊讶道:“大冰块你干嘛!”

    站他身侧的申欢平静道:“针不能此时拔出,她会死。”

    任平生看他似乎颇有对策,就将场面交给他控制,往旁边挪了挪,却发现苏扶楹的手死死扯着自己衣角。

    申欢一只手轻放在苏扶楹后脑上,用真气控制她全身的银针固定在本位,另一手发动“滟随波”,挨个在每个银针上停留些许,一盏茶的功夫,苏扶楹的嘶喊只剩下呜咽,穴道内的黑血也止住了。

    申欢收手,两掌贴近苏扶楹后背约距寸许,猛地一发力,她全身的银针一下子都蹿了出来,纷扬扬掉落在地上。

    苏扶楹仰面软倒在地面上,满身满脸是黑血,看上去十分骇人,任平生却心头微微浮出一些不忍,不自觉伸手帮她拨开脸上的散发。

    “楹楹!”“二小姐!”关着的屋门砰地打开,涌出来好些老老少少。

    一个满头花发的老太太颤巍巍扑倒到苏扶楹身边,面对她那副样子又惊又痛,泣不成声。

    “我就说这个法子不中用,你们铁了心非要试非要试!不知从哪请来这么个糊弄人的大师,把我的孙女折磨得死不死活不活。你,都是你!是你非撺掇行止这么干!违逆神灵,是要遭报应的!”

    被老太太指着痛骂不敢作声的便是那天夜里见到的苏夫人,她低头看着女儿,泪滴得断线一般,一言不发。

    在后面的苏家老爷苏行止上前劝道:“娘,韵章也是为了扶楹,城里那些女子的下场您也看到了,我们如果什么都不做,扶楹怕是也......”

    “住嘴!那些女子是没能入得了神子的眼,楹楹知书达理,长相又美,神子一定会看中她的!”老太太厉声喝断苏行止的话。

    苏家人哭哭嚷嚷,半跪在地上的任平生有些尴尬,奈何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