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铜臭味。

    涂林理所当然坐在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皮质沙发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父亲不怎么相似的男人。

    尽管家道中落，可是从小养出的气质却变不了。

    哪怕她现在低了他一个头，眼神却仍是来自高位者的高傲与轻视。

    涂胥华也不在意，依旧笑盈盈：“你退圈吧，依季修商的能力你想干什么不行。”

    涂林嗤笑：“这么害怕啊，你知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涂胥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出声。

    “怪不得说你是小娃娃呢！”他语气放肆，“第一次开庭，第二次临墨为你发声，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些所谓的证据对我们来说毫无影响？”

    “实不相瞒，多亏这出苦情戏，涂氏的股价又涨了些。”

    好像有只充满恶意的手在涂林身体里抠挖着她的心脏，鲜血淋淋。

    可是面上她绝对不会输。

    “说完了？那就提前谢过你这么苦心经营涂氏，等涂氏回到我手中的时候也算是多了些分量。”涂林拿起包站起身，挑衅地看着涂胥华。

    他愣在原地，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她还有什么后招，可是她沉着的样子却让他有些害怕。

    对了，她有季修商，那可是个厉害角色。

    涂林已经向门口走去，被涂胥华因为激动而显得尖锐的声音喊住。

    “难道你想连累季修商吗？”涂胥华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口，“他是家大业大，可是你别忘了，墙倒众人推，这个道理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涂林没有回头，他的声音似乎在空旷的办公室的回荡。

    也在她的心里久久散不去，带上墨镜，涂林走出了办公室。

    电梯里只有她一人，墨镜遮住了亮色，却挡不住手机上那些丑恶的评论。

    好像突然回到了半年前，她用小号也是这样无助                                                地看着网友们肆意的言论。

    他们说，她爸爸是畏罪自杀。

    他们说，涂家是罪有应得，杀人偿命。

    温热的液体低落，是咸咸的。

    唯一的不同，这次临墨陪着她一起挨骂。

    那下次呢？是不是就是季修商了。

    他是有能力为自己澄清，可是他却堵不上万千人的嘴和心。

    涂林才知道人心如此脆弱，涂胥华的话像是把她的心理防线撬开了一条细微的裂缝。

    短短几十秒就已经破败不堪。

    她不会怀疑自己对季修商的感情，可她也放不下这份血海深仇。

    哪怕是为了他，也放不下。

    涂林怕未来的某一天，她在地下和父母重逢的时候，会抬不起头。

    电梯里的空气像是被耗尽了。

    扼住了她的呼吸。

    电梯门伴随着提示音打开，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人形的光。

    墨镜遮住了她发红发肿的眼睛，却遮不住她已经流下的泪水。

    见到他的那一刻，泪如决堤。

    她控制不住的腿软，季修商及时扶助了她的肩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涂林听到他的声音在颤抖。

    哪怕被刻意压抑。

    “别怕。”

    “别怕。”

    他紧紧拉住她的手，一路说着尽量轻松的话，直到坐上车。

    涂林忍住抽噎，一开口，嗓子却出卖了她。

    “季修商。”

    他们之间是有默契的，她叫他的那一瞬，季修商握紧她的手。

    “涂林，求你了。”他逼迫着她看着自己，“信我好不好？”

    可是却冲垮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他生来就是站在顶端的人，她以前不也是吗？

    涂林太懂跌入尘埃的滋味。

    她接受不了有一天季修商会被迫低头，受人唾骂。

    而这一切的根源是因为她。

    “我们分开吧。”

    和以前的闹脾气不同，季修商知道这次不再是他哄一哄就能好的。

    当两个人的感情混入了外界的因素，就会被迫偏航。

    “涂林，你看着我。”他的语速加快，慌不择言，“在清海我就说过，你可以继续利用我。”

    “就信我一次好吗？我会处理好，你想的那种情况不会发生的。”

    涂林已经无法平复情绪，话语带上混沌的泪意。

    “季修商！”她说不出那些刻意伤他的话，“我不想拖你下水，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成为攻击你的源头。”

    “我会内疚，就像我无法为了你放弃我爸妈一样。”涂林强忍着眼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