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宁死不屈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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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辞行》 

    霞光西斜,天地间弥漫一层橘红色的余晖,万物沉浸在这余晖里,静谧如一幅画卷。

    萧恒只着一身单衣跪在祠堂正中央,背影单薄,却在挺直的脊梁上铺满了他似苍松般强硬的倔强,正如他刚刚撂下的那句话:“宁死不屈。”

    在他身后祠堂外的空地上,一纤柔女子垂首而立,削肩直背,站成一株坚韧的蒲柳。

    夕阳给这一前一后两人镀上光辉,徒添些许凄美,沈韵瑾捏着一封休书倚在长廊的柱子上看着他俩,心想:这又是何苦呢?

    沈韵瑾不明白,自己堂堂尚书令千金,嫁到这将军府怎么说也是门当户对,怎就遭如此嫌弃?

    萧恒刚一回来,什么也不问,连她模样也没好好瞧瞧就直接扔给她一封休书。三天前过门,三天后就被休了,不知道她那枉费心机的好爹爹见到这一幕该有如何精彩的反应。

    想到这里,沈韵瑾不禁想笑,她用手帕掩住嘴角,挡不住眉眼弯弯。

    “嫂嫂搁这儿看人笑话呢。”恰逢萧家少将军萧慕来找她去用晚膳,捕捉到她偷笑的神态,颇为玩味地打趣道。

    “是我被休了,你说谁才是笑话呢?”沈韵瑾收敛神色,迎上萧慕探寻的目光,一双剪水眸瞬间氤氲了雾气,看得萧慕微微愣神,在心里直犯嘀咕:这京城的女人果然不一样。

    “你来看我笑话的?”见萧慕站了半天又不说事,沈韵瑾只得自己开口询问。

    “哦不,我来请嫂嫂去用膳。”萧慕摊开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又顺着沈韵瑾的目光看向在祠堂内外或跪或站的两道身影。

    他抬高声音说道:“母亲说了,大哥今天不悔过清楚了不准吃晚饭。至于柔姨娘,切莫为了大哥伤了身子,早早去歇息,晚饭稍后会送到你的房里。”

    两人皆不为所动。

    天色暗了,稍一会的功夫,人就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

    沈韵瑾又站一会儿,她的夫君和小妾均是一副为爱视死如归的姿态,沉默如磐石,她觉得没趣,便跟着萧慕走了。

    从祠堂到用膳的正厅距离不算近,中间隔着一座水榭花园,青石小桥蜿蜒穿过水池,两旁铜钱草翠绿如墨玉。

    萧慕走在前面,步伐矫健而轻快,沈韵瑾落后他几步,她从容不迫,借着暮色微光悠然打量起她这位小叔子来。

    萧慕常年在边境行军打仗,纵使才刚刚二十岁的年纪,比起从小长在京城的男儿亦是多了一份稳重。

    他身姿颀长舒展,宽肩束腰,胸膛挺阔,有种浑然天成的气宇轩昂。又因年纪尚轻,在军野里无拘无束惯了,行为处事间散发着不羁的洒脱,很能博得他人好感。

    这才回东京几个月,关于他的种种传说已在世家小姐间流散开来,皆夹裹着仰慕之情。

    看着萧慕便想到萧恒,都说萧家儿郎生得好,世子萧恒是芝兰玉树,少将军萧慕则是清风朗月。

    她沈韵瑾倒是顶着一众小姐的嫉恨嫁了那芝兰玉树,只可惜人家一点情面都不讲,大婚当日隐身不现,逼得萧慕不得不做哥哥的替身代之完成了婚礼仪式。

    虽然婚礼一切从简,宾客只宴请了近亲,下人口风紧,外人不知道这当中的种种细节,但到底是辱了她沈家。

    今日本是回门的日子,门没回成,萧恒又闹了休妻这一出,气得老将军老夫人罚他跪祠堂思过,从萧恒的态度来看,怕是轻易收不了场。

    沈韵瑾原本想着嫁谁都行,她只希望能稳妥地当个少夫人,却不呈想触了萧恒的逆麟,那气势必是不把她扫地出门决不罢休。

    早知如此情形还不如不嫁了,沈韵瑾轻轻叹了口气,不免为自己未卜的命运涌出丝丝忧虑。

    懊恼之情刚上心头,一股食物香气扑进鼻间,一抬头已然到了正厅,饭菜均已布好,老将军老夫人在席上坐定,只等他们了。

    “让父亲母亲久等了。”沈韵瑾施施然行了一礼,然后走到老夫人左侧的位置徐徐落座。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好一阵宽慰:“苦了我儿了,都是我那混帐逆子不好,他一向明事理,不知今儿个怎么魔怔至此?你千万莫要把他的话当回事,你是我们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有我和你爹在,他断不敢胡来。”

    老将军冷哼一声,“都是你惯的,早说带他去军营磨砺磨砺,你非要把他留在京城,弄得现在一身病骨就算了,还如此地不知礼数不知轻重,简直不可理喻。”

    老夫人立时红了眼眶,“你也知道他从小体弱,几次都是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命,我怎能放心让他跟着你去边境那苦寒之地?恒儿是我亲自教养大的,他怎么样你我都清楚,决不是那等任意妄为的纨绔子弟,他这次只是……”

    话语顿了顿,转而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她拍拍沈韵瑾的手背,“心柔是个苦命的孩子,恒儿跟她的感情三言两语说不清,你宽宏大量,别迁怒于她。”

    沈韵瑾有一瞬间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