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 第(7/2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翌日,陆迢休沐。

    赵望一早到了他的书房,交代几句过后,陆迢常用的那辆挂着陆字的华盖马车一早就出了国公府大门。

    先是在花楼边上停过一阵,继而又去了陆迢的另处私宅——琅阁。

    无人发现,另一辆从角门出来的普通马车驶上了另外一条道。

    *

    榴园,竹阁。

    绿绣在杏和堂昏迷了两个时辰,回来的时候却没忘记拿上那些药材和香料。

    今早绿绣提起这事,秦霁便叫取了出来。

    已经过去两日,她不会放任自己一直失意。

    秦霁不是易碎的花瓶,她是绿藤里开出来了的木香花,风雨会使她颓靡一阵,却不能把她压进泥里。

    陆迢进来时,她正坐在案边捣药。

    纤薄肩背亭亭而直。应是刚沐过浴,顺直的墨发并未束起,淌泻在身后,微湿的发梢一直垂到了腰际。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陆迢发现,他的外室身上其实有些懒性。

    只是她平日行走坐卧皆是端正,姿态亭亭,无论大事小事,做起来时都是一副认真模样,叫旁人轻易发现不了她那一点懒。

    陆迢抱臂虚倚在门边,静静望了会儿,等那阵登登的捣药声停下,才走了进去。

    “在做什么?”他提起一把梳背椅,靠在秦霁旁边坐下。

    秦霁将白釉瓷药臼里的木樨粉末倒进备好的小碟,在戥子上称过一遍,端放至一边。

    这才腾出空看他,唇角弯弯,“汤料。”

    他不回,秦霁便不去应承,仍旧自己摆弄着案上这些药材和香料。

    乌木案上现下摆着戥子,香料,棉布,瓷碟,药臼,各样的小物件排得满满当当。

    陆迢泽单手撑在案上,支起头看着她忙。一双纤白柔荑离自己时远时近,刚放下这个,又拿起那个。

    视线顺着水蓝窄袖上绣着的垂丝花叶往上偏了偏。

    他的外室正微微垂颈,玉颈一侧贴着几缕乌发。日光从雕花格窗漏下来,洒在乌木案上,又映入那双杏眸,便化作了惹眼的碎金烁石。

    陆迢伸手拨出了那几缕发,指腹轻轻捏着,还有她颈间的余温。

    他的衣袖靠近时,一抹极淡的香飘进鼻下。这香气与这里摆着的所有药材都不同,亦不是他平常身上有的。

    这香秦霁闻过,京城有段时间,好些小姐闺房里都熏的这个。

    秦霁动作稍顿,垂下长睫,继续捣着香料。

    等放下药杵的时候,绿绣正好到了门口,道现下到了用午饭的时辰。

    陆迢恍然回神。

    看着案上用棉纱扎起来的几个布包,有些费解,半个上晌竟这样过去了。

    眼前空出一角,他伸臂把已经起身的秦霁拦进了怀里坐着,朝她微压下脸。

    “做什么去?”

    他说着,大掌贴在她腰际掂了掂。

    才两日,又变轻了。

    那股香味更近了,秦霁微微蹙眉,扭脸躲开,“吃饭。”

    陆迢的手从她腰际滑至小腹,往下压了压,有了几分不满。

    他奇怪道:“你又不饿。”

    秦霁一怔。

    这是这两日每次饭后自己都要对绿绣解释的一句话。

    很快,秦霁又回过了神。

    那只压在腹上的手掌正往其它地方走。她耳背红了起来,一排贝齿咬住下唇,攥紧拳心用力推他。

    小姑娘横生的恼意虽大,可力气到底比不上这个高大的男人。两只手凑在一起也推不动他几个指头,自己反而被箍的更紧。

    被捏着手腕压在床上时,秦霁怕了,偏头望着一边,委委屈屈地和他讲理。

    声音可怜的很,“你不能这样。”

    陆迢掰过她的下颌,可一对上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又生出强烈的退意,他咬住了后槽牙,捏着这精巧的下颌又偏了回去。

    口气冷然,却也在和她讲理,“我凭什么不能?”

    秦霁不喜欢他身上的气味,每闻一遍都像是在提醒自己有多可耻,她手里揪住了一点被子,把这当作她全部的底气,说出来的声音是轻轻的。

    “你不该瞒着别人。”

    那个姑娘,不该被这样的人蒙在鼓里。

    陆迢拧起了眉。

    她说的还有模有样,他瞒了她什么?

    他正想着,鼻下忽而闻到了一缕香,是自己身上的,与这房中截然不同的闺房香气。

    昨日在洛瑶那里,便是这香。

    陆迢忽而明白过来,难怪秦霁要躲着他。

    连着好几件事一并浮了上来,当初那瓶胭脂也惹了她哭,还有西平街上,她定然听到也看到了。

    明明知道一切不过误会,然而这误会在她眼里的确是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