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一脚踹严铮小腿上：“滚。”

    

    “不是，我哪里说错了！”严铮怪叫，“你们两个明明不是一个系的，结果有事没事就腻歪在一起，真的，我都嗑你们了，什么时候结婚我坐主桌！”

    

    林煜抿了口果汁，语气尽量冷静：“有那么夸张吗？平常你们似乎也经常出去吧。”

    

    他们的大学都是在帝国第一皇家军校念的，不同的系之间放假时间不同，重合到一起的只有几个大型节假日。

    

    今天来的有几个跟沈佑同系，有几个跟林煜同系，大家都是后来实习才熟悉起来，之前了解不多。

    

    林煜和沈佑从小到大，没少被调侃，他都快习惯了。

    

    才能这么自然冷静地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

    

    严铮果然转移了话题，开始说起之前他们出去玩密室逃脱，沈佑有多嫌弃自己，不让自己抓着袖子，还骂自己蠢什么什么的。

    

    他控诉：“这人太凶了，能找到对象才怪。”

    

    林煜闻言倒是有些惊讶。

    

    这是他第一次听严铮说起去密室逃脱这件事。

    

    忍不住想起来，自己和沈佑以前去鬼屋的画面——

    

    在他被鬼吓得浑身僵硬的时候，少年沈佑凑近，语气里带着点笑：“哭了？”

    

    “你笑我？”

    

    “哪敢。”随着这声散漫的语调，沈佑伸出手，“眼睛闭上，我牵你出去。”

    

    而后，沈佑牵着闭上眼睛的自己的手，穿过阴森恐怖的鬼屋。

    

    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想不到鬼屋的具体细节。

    

    但手心发烫的感觉，却仿佛被刻印。

    

    时时回想。

    

    *

    

    在聊天的间隙，林煜扫了眼沈佑的方向。

    

    后者在和其他人聊天，说到有趣的地方，也会勾唇笑笑。

    

    察觉到他的注视，沈佑瞳孔转动，含笑的眸子扫来，只一眼就让林煜的心脏加速跳动。

    

    真的。

    

    明明是他自己的心脏。

    

    为什么不受自己的控制呢？

    

    ……

    

    散场后，没喝酒的林煜送沈佑回家。

    

    沈佑平常不怎么喝酒，今天见朋友，不免多喝几杯。

    

    他喝多了并不会闹腾，也不会呕吐哭泣，只是坐在副驾驶，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夜景。

    

    浅淡的酒味在车内浮动，却不让人觉得讨厌。

    

    林煜将车停在沈家车库里，从驾驶座下去，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腰，想将人扶起来。

    

    打开门，又顿住了。

    

    沈佑似乎睡着了，眉目轻闭着。

    

    难得近距离看他，林煜的心情有一瞬间雀跃。

    

    想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靠近一些，亲近一些。

    

    但理智及时回笼，林煜叹了口气，推了推沈佑的肩膀，把人叫醒。

    

    沈佑不算醉得彻底，自己扶着车门站起来了，低头问林煜：“在这里住吗？”

    

    “不了。”林煜说，“明天还要上班。”

    

    “好，路上注意安全。”

    

    沈佑叮嘱完，迈着长腿走到一边，目送他。

    

    林煜开车出去，看着后视镜里，因为距离而不断缩小的人影，叹了一口气。

    

    暗恋自己的朋友，是一种奢侈的妄想。

    

    舍不得友情，又想要爱情。

    

    庆幸他对自己的特殊，又害怕他对其他人也有这样的特殊。

    

    林煜试图把自己剥离，从第三者的视角来看这段友情。

    

    其实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从认识以来，沈佑对自己就很好。

    

    自己被人校园霸凌，是沈佑出头；父母离婚，是沈佑带他出去散心；每年过年过节，是沈佑把他从清冷的家里接出去，到沈家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