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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纡尊降贵地到分部做一个小小的负责人,这滋味是不是又酸又爽?

    她当时很冲动,但是短信一发出,心里就后悔了。

    她这是干什么?

    可惜删不掉。

    另一个徘徊在她心里头的问题是:他换过号码吗?他能收到吗?他这么喜新厌旧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一个号码。更何况,他是这么喜欢东南西北到处跑的。

    她自嘲一笑,仿佛有一道酸涩的溪流缓缓淌过心间。

    她刚想把手机丢入床头柜,忽然,手机抖动起来。她猛地低头一看,屏幕上一个号码不断闪烁着,震地她手都有些发麻。

    付瑶怔怔地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手机持续不断地响着,付瑶的手几次放在挂断键上,终究是没有按下去。它就这么一直响,一直过了几分钟,太停了下来。

    手机屏幕上那个显示的未接电话“1”像是如鲠在喉,她马上打开摁掉了。

    那一晚,她都是提心吊胆的,好在孟西沉没有再打来。

    月半,她难以入睡,一个人到了阳台上赏月。说是赏月,其实就是闲坐,只穿着条睡裤大咧咧地坐在地面上。

    她想了想,觉得有些无聊,隔壁阳台上却有人在敲她的玻璃窗。

    她抬头一看,沈风眠攀附在上面,正对她微笑。

    她吓得魂不附体,忙过去开了窗。他顺势跳了下来,落地相当轻巧。在她冷着脸骂人之前,他先是笑了一笑:“我以前是登山运动员,这对我来说,是小意思。”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付瑶那满腔的怒气真是难以对着他施展,只得悻悻地坐下。沈风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锐澳和黑啤,人手开了一瓶,推到她面前,和她肩并肩靠着,举起来说:“来干杯,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那些没事找事的人,根本就不用理会他。”

    付瑶看了他一眼,他却没有看她,单手撑地,另一手举起罐子猛地灌了一口。金黄色的酒业顺着他的衣领滑进衬衫领口,他索性扯开领子,自己拿手擦了擦。

    这么粗糙的动作,帅哥做起来还是这么帅。

    付瑶想起那句“帅哥调戏姑娘那叫风流,流氓调戏姑娘那叫下流”,确实是这个道理。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啊!

    “你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了我。”他猝然回头,正对她审度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说。

    “少臭美了你,喝你的。”付瑶把自己那罐拿起来,也猛地灌了一大口。

    沈风眠眼睁睁看着她喝了大半罐,喝的还是黑啤,忍不住笑道:“是真的潇洒,还是借酒消愁呢?”

    “那你呢,是真的来安慰我,还是来看我笑话,煽风点火?沈大状?”付瑶不甘示弱,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她喝得太猛,双颊变得通红,眼神略显惺忪,已然有了醉意。

    沈风眠看着她,伸手想要触摸她的头发,她心里一惊,顿时什么酒都醒了,往旁边躲开了。他的手就这么落空,不过也没有在意,眼中的失落只是转瞬即逝。他是惯会自我排解的人,此刻笑道:“你头上有纸屑呢。”

    她自己摸一摸,果然是啊。

    心里就有那么几分歉疚:“对不起。”

    “好说。”他举起罐子,“干杯。真要对不起啊,那就一醉方休,你我,今晚都是失意人。”

    她失意好说,白天毕竟遇到了这档子事。但是他失的什么意啊?哪门子意啊?

    “看你伤心,我也难过。你遇到人渣,我也觉得踩到了狗屎。”他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半开玩笑地说。

    付瑶败给他了,满脸的无奈,但觉得他有句话说的不错——遇到人渣,确实是流年不利。

    见到她笑了,哪怕只是一瞬,沈风眠也心情愉悦。他又举起罐子,和她碰杯:“就是这样,开心点儿。付瑶,认识你这么久,我很少见你真的开心。”

    她哪里开心地起来?

    沈风眠笑着说:“别总是愁眉苦脸的,你要学会让自己开心,把自己最快乐的一面展现出来,这样,那些看你不顺眼,等着看你笑话的人才难以释怀。”

    “我才不要他难以释怀呢,我倒喜欢一清二楚,谁也不要亏欠谁好。”付瑶轻轻一叹,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从窗外吹进的风里。

    沈风眠望着她安静的侧脸,心情也平和起来,情不自禁地笑了一笑。

    工程如火如荼地进行,付瑶除了不断催货外,也要盯着下单图纸的事情。前几天手底下的一个小姑娘就下错了单,送来的花岗岩拼花对不上号,偏左边20公分。

    付瑶和几个工程师在酒店门口蹲点了好久,终于想到了解决办法。

    清晨,阳光从东面徐徐升起,付瑶沐浴在这样的太阳里,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仿佛笼罩着一层金光。看到自己监督下的工程竣工,她由衷地露出微笑。

    一辆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