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醋 二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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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还长》 

    再回到卧室时汤乐还没有回来,躺在被窝里的许云溪接连打了两个哈欠,困顿袭来,她慢慢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幽暗的书房内。

    电话那头是汤振海生气的声音。

    “你把汤绍钧打了?”

    汤乐坐在老板椅,把穿着皮鞋的脚搭在办公桌上,双腿交叠,唇角压低,骨节分明的手指优哉游哉地把玩着打火机。

    “我什么时候打了他?有证据吗?”

    汤振海:“汤绍钧的腿骨折了,说是你打的。”

    “他说是就是?谁能证明?”汤乐不屑一顾,按压着打火机的火轮,红蓝色的火焰在寂静的黑暗中熊熊燃烧。

    汤振海沉默两秒:“阿乐,他算是你弟弟。”

    “弟弟?”汤乐好笑反问:“那他怎么还找人杀我?子弹擦着我腰打中我的助理,他死了,我也差点死在米兰。”

    这事汤振海自知理亏,但是身为父亲,父权的威严不允许他在这次的对话中落下风,他思索半响找到突破口。

    “汤绍钧说你在香港藏了个女人,他不过是提了一下你就把他的腿打断了。”

    戾气在汤乐的眼中逐渐汇集,冰冷,所有人都在指责他在香港养女人。

    呵……

    他面无表情地等待汤振海的下一句。

    “孟家长辈属意你,别搞出桃花债惹出什么事端,赶紧把那个女人处理掉。”

    汤乐冷冷一笑:“爸,我养女人怎么了,你不也有几十个二奶?和我妈结婚之后也没见你收心啊。”

    汤振海嗓子一噎,涨紧嗓子冒出一句:“混账东西,我是你爸!”

    汤乐半眯着眼,懒懒散散地回应:“很晚了,早点睡吧。”

    接着,他无情地挂断电话。

    只是打断腿,汤振海就龇牙咧嘴地来找他兴师问罪。

    而他差点死在米兰的时候,汤振海却绞尽脑汁保下汤绍钧,将他送去非洲。

    汤乐勾了勾嘴角,说不清是不是在自嘲。他把打火机扔在桌面,坚硬外壳与书桌发生碰撞,发出铃铛响声,心中怒意似随着这股声音蹭蹭上涨,握紧的拳头关节发白。

    从小到大,在家里那群孩子里面他永远都是最优秀的那个。论学历、经验、能力,那群狗屎私生子没一个比得上他。

    但他初入职场时仍然要从低做起。

    反观汤绍钧,一毕业就空降经理位置。

    他气不过,这才从汤家离开来到香港,成立自己的公司,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境界。

    旁边触手可及的书架摆放着一个相框,是汤乐小时候和父母拍的照片。

    照片中的他站在中间,父母在两边拥着他,三人对着镜头笑容可掬。

    对照如今水流花谢的局面,这张照片是多么的可笑,又讽刺。

    汤乐将照片抽了出来,长指滑过照片上的人脸,随即拿出一把剪刀。

    一刀又一刀,将照片剪的稀碎。指尖大小的胶片散落地毯,破碎到连粘都粘不上的程度。

    时间已到凌晨一点。

    汤乐洗完澡出来许云溪已经睡着了,他躺下床搂过她的腰,鼻尖嗅着她身上的体香。

    睡意朦胧,许云溪做了一个梦。

    许多看不清脸的人在对她说话,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每一句都直戳她的心。

    她高声反驳,数不清的嘲笑声在围绕着她。

    她捂紧耳朵从这个地方逃出去,一直跑一直跑,终于看到前方路口传来曙光,她猛地冲过去,迎面走来的竟然是汤乐和别的女人在手牵手。

    许云溪猛地的惊醒,双眼睁大,宛如溺水得救的人在拼命喘着粗气,胸脯一鼓一鼓,沉重的闷感压在她的胸口处,压抑到像是要随时炸开。

    她低眉一瞧,汤乐的手正覆盖在她的心口上面,即便睡着了手指也不老实,还捏了捏。

    许云溪用力闭了闭眼,酸涩感告诉她刚才只是梦。

    不知为何,慌乱的怅然若失之意依旧没有消失,似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无边无沿的恐慌中,连双肩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拿开汤乐的手从侧边下床,穿上拖鞋,没想到这么小的动作却令她的额头冒出一圈冷汗。

    许云溪拿纸巾擦了擦,拖着脚步坐在沙发上。

    心跳加速,砰砰在她的耳腔作响。

    梦境很真实,像是真的有人在她的耳边跟她说了很多话,她的心里很受伤,很难受,憋屈到肚子都发疼。

    她甚至不敢闭眼,害怕会再沉沦进入这个可怕的梦。

    呆如木鸡的许云溪像是入定了似的,一动不动,无意识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出。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头顶的流星灯突然亮起。

    “三更半夜为什么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