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全是不知所措，却还是一字一句地说，“从上个月高一下学期开学，你到校外帮我，请我吃饭，教我不会的题目，课本剧时候，每天帮我对剧本，带给我早餐，有时候来不及吃饭，你会给我送午饭，悄悄准备亲手做的生日礼物，给我很多奶糖，在准备竞赛的时候，还会特意抽出时间整理笔记给我。”

    “我其实配不上你对我这么好的。”

    每一件事她都记得。

    大概是此刻情绪上头，看见陆怀带来的东西，平日一直掩藏着的话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说了出口。

    遥想不太愿意亏欠任何人，每次都会想方设法还回去，可眼前的人，她从一开始就欠下了很多。

    到现在她似乎都还不完了。

    遥想只觉得，她不值得他这样。

    “想想，不是所有事都要这样衡量清楚，”陆怀叹了口气，盯着她的脸颊，神色充满认真，“我对你的好，是因为我心甘情愿，是因为我不想和你只做朋友，也因为……”

    “因为……什么？”

    遥想心里陡然萌生出最不可置信的答案，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照亮了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

    曙光乍现。

    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温柔，坚定:“因为，我喜欢你。”

    遥想被突如其来格外直白的话语，一时之间心里所有的不确定都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手足无                                                措。

    她刚刚并没有完全睡着，迷迷糊糊，听到了他说的那句“我不想只是和你做朋友”还有，烟花下那句“我喜欢你。”

    她被难言的喜悦笼罩，随之而来，是辗转反侧，心里一度觉得很不真实，不断地自我否定，内耗。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她会不会是听错了？

    直到他现在亲口说出的“我喜欢你”，这些天来不确定，困扰在她心间的疑问似乎都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肯定。

    毫无保留地肯定。

    “为什么会是我呢？”她轻声说。

    遥想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缺点，从小缺乏父母爱，生活在爷爷奶奶身边，寄人篱下，有事都喜欢憋在心里，遇到矛盾想要开口却又希望对方很快察觉自己的情绪，喜欢又不敢靠近。

    总之，她是一个很拧巴的人。

    像她这样的人，需要有人耐心地、一层层剥开她的内心，毫无保留地选择爱她。

    那样注定会很累。

    更何况，还是眼前的他。

    这一系列都很不真实。

    “这个嘛，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没有具体答案，”陆怀认真的说，“我有时候也会思考我对你的感觉，但我想，可能是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慢慢喜欢上你。”

    “刚开始校门外觉得你需要我帮助，后来越了解你就越能发现你不同地方，你一直都很特别，但我那时候并没有察觉到。”

    “直到后来，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现你哭起来，我会很着急、会一门心思只想让你开心；每次只要看见你，我都会很开心；放月假看见你回去的背影，我会开始幻想我们下次见面，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明明那个时候是我喜欢的星期五啊，可就在那时候，我希望星期五快点过去，开始盼望着上学。”

    “所以，我非常确定我喜欢你。”

    “不是做朋友的那种喜欢，而是异性间的喜欢。”

    遥想坐到座位上，听他一字一句的话语砸下来，反复去理解他说的话，越理解下去，越是茫然。

    遥想呆滞地仰头看着他，心里早就掀起无数道波澜，随即而来是无数道喜悦在胸腔里翻涌。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阿怀，我……”

    “想想，”陆怀看着她，笑起来，“我不是想让你现在给我一个答复，而是，想把我心里唯一的答案都告诉你，不想让你以后只把我当成‘普通朋友’对待。”

    “也想告诉你，遥想值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

    “……”

    教室里一片寂静。

    遥想脸颊很烫，一路红到耳后根，眼神不停躲闪游移着，很久都没有回答他这段话。

    陆怀也不着急，沐浴在阳光里，微微低垂着眼，目光没有丝毫躲避地停留在她身上。

    他面色冷静。

    如果不是他通红的耳朵，真的很难想象刚刚直白说出这话的人会是他。

    遥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恰好对上他的眼神，只好揉揉耳朵，从牙齿里蹦出一个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