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膳丰盛，沈青没胃口在房间休息，白西凤倒是多喝一碗海鲜粥。m.wannengwu.com

    

    “这鲍鱼肉质紧实鲜美，口感极好。”

    

    苏妙一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他面前的瓷碟里，“牙黄峰的跑山猪，入口即化。”

    

    白西凤刚要抬起筷子，却见着赤影快步进来，对苏妙一倾身说了什么。

    

    苏妙一骤然转头，仅仅一瞬，脸色阴沉如水，看向身边的白西凤。

    

    白西凤迟疑：“有事？”

    

    “纪文暴毙。”

    

    白西凤摸了摸鼻梁，“他的伤重不致死，怎么说没就没了？”

    

    “主子”赤影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皇上恐怕已经知道了，昨天之事......”

    

    苏妙一不语，手指缓缓敲着桌案，一下，两下......

    

    少顷，他说，“稍安勿躁，本王要去请安了。”

    

    昨夜风凉，天启帝咳嗽剧烈，吉祥一直近身服侍，上前为他抚背。

    

    江席玉、郑秋霆、苏妙一、白西凤四人坐在堂下，默不作声。

    

    待天启帝稍微缓和些，才问，“照你的意思，纪文死的蹊跷？”

    

    “启禀皇上，”太医青禾跪地抬首，“纪文浑身淤青，手筋，肋骨都断了，分明是挨过拳脚，有人看到是梁大人送他回来的，我就去问他，梁大人顾左右而言他，却说不知情。”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偷瞄苏妙一，似乎意有所指。

    

    天启帝重拍了把桌案，“你所言属实？”

    

    “皇上，”江席玉出言，“皇城内遍布大内侍卫，凶手若真想杀人，岂会这般潦草行事？纪文平日专横跋扈，怕是惹上私人恩怨，被打死的。”

    

    郑秋霆端坐微动，却说，“江太傅此言差矣，敢在天子脚下出手，分明藐视皇权，宫里之人谁有这个胆子？”

    

    白西凤稳坐不动，心下百转。

    

    昨日苏妙一那一脚只有两分力，断了照样能接上，就算手筋脚筋全部挑断，顶多落下残疾，

    

    青禾越级上报，明显心里有鬼。

    

    眼下情势，棘手的不是纪文的死因，而是郑阁老带偏了风向，皇城内和纪文有过接触的主子都有嫌疑。

    

    白西凤摩挲着腰间的酒葫芦。

    

    这事本就因沈青而起，与苏妙一无关，若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他的地位岌岌可危。

    

    天启帝膝下两子，论功绩，智谋，苏妙一足够对太子构成威胁，到时墙倒众人推，再添几个莫须有的罪名，罢权事小，丢掉性命可得不偿失。

    

    沈青刚刚父女团聚，美好的生活再向她招手，反正自己一个将死之人，无牵无挂，就让它到此为止吧。

    

    白西凤忽然起身，扬声道，“皇上。”

    

    众人的视线望过来，尤其是苏妙一，好像感觉他将语出惊人，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白西凤走向御前，轻轻跪下，朗声道，“皇上，草民有罪。”

    

    天启帝睨着他：“白神医何罪之有？”

    

    ““是啊，白兄，”苏妙一在身后，着急说“此事非同小可，你不要善心大发，替别人背锅。”

    

    白西凤并未回应他，语气平静道，“他欺负我妹妹，一时下手太重，害死了他。”

    

    江席玉说道：“白神医看着与世无争，与纪文并无往来，为何这般动怒？”

    

    “回江太傅，其实积怨已久，草民的妹妹在临城主动承担临城的后续清理事务，不知怎的得罪纪文，若不是他惧怕瑞王威严，早就出手伤人，这次更是变本加厉，我这当哥哥的自然气不过。”

    

    江席玉听着，忽然想起死去的哥哥，目光不由之主的扫过苏妙一，万般滋味涌向心头。

    

    天启帝静谧时，郑秋霆开口道，“即便如此，那罪也不致死。”

    

    “草民有罪，请皇上责罚。”

    

    苏妙一看不下去，刚要争辩，白西凤募地甩去一记眼刀，冲他摇摇头。

    

    这个时候，谁都可以求情，就他不行。

    

    帝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