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偷他钱了？”“我……”小姑娘本想辩驳，可白西凤的眼睛深邃又平静，仿佛能看穿一切。

    

    她害怕与白西凤对视，目光闪躲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递了过去。

    

    白西凤刚松开手，但见男人顾不上疼痛，抓住钱袋子就跑了。

    

    小姑娘穿着朴素，胸前挂着一把铜锁，古香古色，绝非凡品。锁面刻有吉祥八宝的纹样，新生儿满百日一直挂到成年，人们认为小孩一旦锁住命，酒能无灾无祸，平安长大。

    

    看来父母非常疼爱她，奈何出来做贼呢？

    

    白西凤懒得深究，丢下一句，“回家去吧，别再做小偷了。”便要匆匆离去。

    

    小姑娘一蹦三尺高，抓住他的袖子，“你坏了我的生意，今天得饿肚子了。”

    

    “父母呢？”

    

    “死了。”小姑娘说得理直气壮，眼圈却微微泛红，依然能听出来一丝伤感。

    

    可她比白西凤幸运，起码在夜深人静，能够追溯双亲的音容笑貌，而白西凤的父母，至今停留在那段消失的记忆里。是个可怜人。

    

    无奈，白西凤叹口气，“跟我走吧。”

    

    两人随意在面摊挑个位置，叫上两碗阳春面，脸对面脸坐下。

    

    小姑娘觉得白西凤人不错，就自报家门，“我叫沈青，牛头村人，你呢？”

    

    “哦，我叫......”

    

    此时，阳春面端上来了，热气升腾，闻着一股香菜混合葱花的香味儿，引得白西凤迫不及待地喝了口热汤，“啊，真香。”

    

    “别光吃呀，你叫啥名字。”

    

    “白西凤。”

    

    “......”小姑娘内心一边重复白西凤三个字，想不通大男人咋起个女人名，娘们唧唧的，一边拿筷子戳进碗里，搅拌几下，发现才几个肉丁，瞬间没有胃口，撇嘴道，“我还是去王大善人家门口领肉包子吧，后会无期。”说着，将面推向白西凤。

    

    等白西凤吸溜完一口面条，抬头咀嚼时，人早已不见踪影。

    

    两碗阳春面下肚，白西凤忍不住打个饱嗝，相当满足。

    

    他欲掏钱结账，可钱袋子没了。

    

    最后，他不得不用随身的银针抵账，这下他真被偷得倾家荡产。

    

    夕阳仿佛感到惭愧，渐渐将脸埋进黑暗。

    

    白西凤盯着腰间的酒葫芦，内心苦笑，师父说得对，有时真不能轻易释放善良，结果只会让你失望。

    

    他依稀记得城外有座破庙，决定去那里对付一宿。

    

    黑夜吞噬白昼的速度，总叫人猝不及防。

    

    庙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各路神像已残缺不全，桌案上的贡品残骸和香灰炉，却依稀留有往日香客鼎盛的影子。

    

    白西凤寻个角落，简单打扫后，铺上“寻医问诊”的白布，靠墙补眠。

    

    夜色深沉，当惨淡的月光再次把黑暗按翻在床上的时候，无数诡秘暗影就出生了。

    

    睡到半夜，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把他吵醒了。

    

    有人冲进庙内，一股子血腥味迎面扑来，白西凤眉头紧皱。

    

    小姑娘像只受惊的小鹿，眼神慌乱，四处扫视，最终定格在白色身影上。

    

    她往前扑去，话音里带着哭腔，“求求你，救救我。”

    

    白西凤一个闪身，小姑娘差点摔倒。他赶忙伸手去扶，“姑……”话音登时顿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