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少年游(四)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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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京,运河西岸,司徒府。www.tecleading.com
谁能想到,那位以经验丰富、怀柔斡旋,得以在党争中跻身左相之高位的三朝老臣司徒彰,府上却是一派凄清寂寥。除了园子够大,其他的,看不出分毫雍容华贵来。
这导致,有幸得以参观司徒府的乔相宜,除了被花鸟鱼虫迷了眼,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更加没猜出司徒家的深厚渊源来,只以为是元京哪家的闲散贵人。
司徒善带着乔相宜穿过园子时,跟随的小厮已经尽数退下,乔相宜还奇怪:“你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不从正门走——你家有恶犬吗?”
司徒善此刻正拽着乔相宜准备从后门的院墙翻过去,他嘟囔道:“要是有恶犬就好了,我家里那位……怕是比恶犬还可怕。”
乔相宜已经轻巧地从墙头翻了过去,末了还不忘托司徒兄一把:“唔……你爹?”
司徒兄也是被爹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满大街跑的货色?
不过我小时候最多也就是让长乐镇那点邻里看看笑话,地方也宽敞,还有山头给我翻。瞧司徒兄这家大业大的,要是从这儿被追到东市的大街上,那才是被一大群人围观的靓丽风景呢。
不过,元京的人真是多啊……下午那出声势也足够浩大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同情司徒兄。
谁知司徒善坐在墙头上不吭声了,半晌道:“要是我爹就好了。”
乔相宜一瞬间想歪了,揶揄地拍了拍司徒善那绣了金丝的裤腿儿:“唔……你成家了?”
司徒善差点从墙头掉下来:“乔兄!你在想什么?”
乔相宜也不调侃他了,慌忙将人扶住了,却没拦住司徒善身子不稳东倒西歪,白净的脸上还糊了几抹墙灰,添了几分黯淡破落的意味。
这时,乔相宜才将这公子哥小白脸和他记忆中的破烂青年对上号,他道:“这样,才像我认识的司徒兄嘛。”
司徒善哪有空听他话中的玩味,下来后赶紧扶着锦鲤池子旁的白玉栏杆,像是要大吐特吐一番,吓得里面的胖头鱼惊恐地向两边散开。
乔相宜瞧了一圈,总觉得这院子里的假山位置排列有些奇怪,他一边打量一边道:“司徒兄,你翻墙不太熟练啊,小时候岂不是天天挨鞭子抽?”
司徒善面色难看道:“不是,我……我晕轿子。”
要不是从楼上被扔下来太丢人还被堵住围观,他死也不会从大道上坐轿子回来的。
这厢,司徒善憋了半天还没吐出来,跟池子里的大脸鱼面面相觑,正要进行下一轮“瞪眼”较量,却听到乔相宜“咦”了一声。
“司徒兄,有人来了。”
假山那头隐现一个人影。来人一身淡雅的长袍,白色为底,墨色为缀,锦缎般的衣料上绘着几只鲜活的细竹,只衬风雅、未觉金贵。
那是一个高挑的女人,她面容周正,发髻盘的一丝不苟,连表情也是冷冰冰的,要不是一身书香气从中调和,只怕连丝毫“活气儿”都没有。乔相宜却从那张周正素净的脸上,看到了一双和司徒善如出一辙的,黑白分明的眼眸。
他连忙对来人作揖,手肘碰了碰正在和胖头鱼举行“瞪眼”大赛的司徒善,道:“司徒兄,快……我怎么称呼啊?”
那女子却只是眼神淡淡地扫过“装死”失败的司徒善,顺带扫了乔相宜一眼,瞧见了那一身歪斜的道袍。
“哦,有客人?”那女子开口道:“阿善,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还把你的狐朋狗友带回家来了?”
乔相宜立在原地,郁闷着究竟该行什么礼才恭敬些,却被这句话砸得有些懵。
唔……“狐朋狗友”?
是在说我吗?
原来,这假山后的高挑女子,便是司徒善的长姐——司徒音。
司徒善在元京行事如此张扬,不光是因为他出身显赫,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他上头有三位姐姐。
长姐司徒音,生性高傲自持,性子也是冷冰冰的,但出了名的操持稳重。
自大周改号元光以来,司徒彰被虞太后器重,升为左相,自然是没有心力天天往家里跑。于是家里的一系列事务都交给了这位长姐打理。
别说司徒彰没空管,就是司徒彰以前还没“家也不沾”的时候,很多事情也都是她帮衬着来。
司徒音早些年跟着父亲见过许多世面,也算是知书达理、学识渊博——就差去参加科举高中状元了。
二姐司徒馨,听名字就是往小家碧玉、家里的“贴心小棉袄”那个方向培养的,但也不知道养着养着哪里长偏了。
她年少时去“新月”交易所——也就是兴佑年间大周官府推出的“新币”交易的钱庄旁观了几天后,突然没头脑地对这玩意感了兴趣,于是在成人礼这天跟司徒彰要了个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