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离生恨(九)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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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他俩就被内院一座新屋中,一股莫名的声音给震慑了。

    只听屋内一通叮咚作响,有什么震耳欲聋的声音呼之欲出,随即戛然而止。

    紧接着,传来一声“啪嗒”的巨响——像是什么重物捶地的声音,新屋的门框上忽然裂出一抹罡风,骤然间扫了老远。

    罡风扫过之处,连着整个别苑都变得山崩地裂起来,震得门外刚找好坑位蹲好的俩人耸立着,连院墙也不敢乱攀了。

    一群影卫霎时将整座新屋团团围住,只有王郁沣所在的方位留了一丝空隙。

    罡风的余韵中,以为自己被发现,忙着遮掩身形的俩人只看见——一排严肃整齐的影卫将前头那人围作一团,不细看还以为哪个大人物要横空出世。

    影卫警惕森严的方阵中,一个人影从新屋大步流星踏出。

    骨头被院落扫起的灰尘迷瞪的睁不开眼,即使看不清,但他仍然察觉到了氛围的异状——这些影卫根本不像要追随什么大人物出征的气势,更像是从上而下都透露着一种冰冷的肃穆,好像是在忌惮着什么。

    他们在忌惮什么呢?

    忌惮那个人影吗?

    那前头的人,有什么值得忌惮,还要这么多人整装待发呢?

    朔风将息中,骨头远远地瞥见了一角。

    那人,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那人影连走路都叮当作响,浑身都挂满了锁链,不仅手脚都都夸张的用层层套环、明显超出人的身量的刑具扣住,身上更是铁架银具、琳琅满目,整具身体像是被不知名的武器碎片串联在一起的“肉桩子”。

    那缠的密密麻麻的铁器缝隙中,一双坠坠的长环露出,近乎拖连着鼻孔,视线移到长环上方,才能依稀看出那儿挂着一张模糊的面容。

    若是仔细辨认,这人连手臂上,也都是数不清的圆环了,琳琅铁器从身体发肤上穿肉而过,险临临地挂着,看上一眼便令人头皮发麻。

    骨头怔住了:他现在终于明白,刚刚屋子里那股动静是哪来的了——那是行刑刺环入肉的声音。

    但真正令他心惊肉跳的,并不是这个。

    这个沉重的脚步声他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他一时想不起来。且这人的身影,也是说不出的熟悉感。

    站立如松的知州大人摆了摆手,那训练有素的一排影卫却不愿散开,一人执意上前道:“大人,程将军嘱咐我们,一定要看好此人,他很危险。”

    王郁沣还是那副愁眉不展的严肃模样:“哪儿危险了?他都把人弄成这样了。”

    那名影卫道:“程将军交代过,不给他套上“千金轮”,便不能把他带来见大人。若不这样,可能会伤着大人。”

    王郁沣一面心惊肉跳地想,程昴星对同僚都下如此的狠手吗?一面面不改色地吩咐道:“他要是问起,就说是我执                                                意要摘的。你们都退下吧,这个人交给我处置。”

    影卫面有难色,不肯退下。

    王郁沣拂袖,不容置疑道:“你们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要真有什么问题,程将军那边,也是我自己跟他说。”

    那几名影卫这才“不情不愿”的退了半步。

    由于离得太远,那些对话听得含糊不清,骨头和林子从一开始不敢乱动弹,到现在已经敢往前挪动着转移阵地了。

    也幸亏这院墙够大,再加上那被扣押的人身上铁器的声音实在很难不注意,那群训练有素的影卫才没发现,这院落里飞进了两只不知名的小飞虫。

    院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众人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外,只听得见那铁器圆环被风簌簌刮奏的声响。

    半晌,王郁沣才戚戚道:“……‘参七’将军,得罪了。”

    此话一出,骨头直接摔到了坑里……没爬起来。

    怎么回事,他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关键词?

    这里有白虎营的人?

    王郁沣继续道:“我不知道程将军是如何找到你的,但我并不同意他的做法,也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得太大。我听说,将军已隐姓埋名多年,若王某在今日放将军一马,日后……”

    他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啪嗒”一声,那人身前的枷锁断裂,两只沾满泥泞的双脚已经踏出一步去,缠绕脖子上的铁器碎片竟然像听他话一般,黏着成一条参差不齐的“铁索”,直向前甩去,奔着王郁沣的脑袋去了。

    影卫一惊,倾巢出动,将那不安分的身影团团围住。霎时间,那人影的肩头上多了十几道寒光。

    王郁沣没预料到是这种发展,在那“铁索”擦身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地蹲了下去,此刻是一种抱头的狼狈状态。

    然而前头那“铁人”看都不看自己肩头上的寒光威胁,只死死盯着抱头蹲下的王郁沣,仿佛要将他看出个洞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