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离生恨(六)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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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千河离去时,心里想的是:骨头还是太善解人意了。m.yaxuanshuwu.com
正是因为骨头过于善解人意,所以很多事情他才不愿直接言明。
可是不直接言明,会造成什么结果?路千河暂时也想不明白。
路千河可以确定的是,程昴星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七叔。
路千河那几日安静地待在客栈,并不是完全在陪乔相宜闲聊——尽管乔相宜说话颠三倒四,但其中有效信息倒是不少。
譬如路千河曾试探地问乔相宜:程昴星跟他对上时有没有怀疑过他是哪方奸细?
乔相宜当时眨巴了下眼睛,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只说程昴星当时应该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有“同伙”。
路千河当时就明白了:是了,乔相宜当时是单独行动,程昴星并不知道他和七叔认识。甚至,七叔和自己被“黄金屋”的迷阵围攻时,程昴星还在质问他是不是别国奸细。
这说明,程昴星和七叔对上这件事,似乎是个意外。
这个始料未及的意外,不仅打乱了七叔的计划,也打乱了程昴星的计划。
那么,程昴星的“计划”是什么?
这个暂且先往后放一放。
如果猜想的不错,他计划中的一环,应该被恰巧闯了内城的乔相宜意外撞见了,所以乔相宜才会跟倒了血霉一样接连出事。
当然,这是后话。倒不如说乔相宜本身就像是个未知的“变数”,无论他身处何方阵营。
路千河猜测:对于程昴星来说,撞上七叔是第一个意外。
第二个意外,暂且当成乔相宜那天“无意”撞见的事情。
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乔相宜那天绕来绕去,兜了一大圈要讲不讲。路千河推测,以乔相宜那未经世事的“品格”,大概率不是在跟自己故意耍心眼。如果非要形容,他想表达——“不得了了,我也解释不清,所以干脆就不说了”的成分更大一些。
这部分的隐情,还要等到程昴星做出下一步行动,才能见分晓。
回到七叔这边。
路千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七叔“有问题”的呢?
是在那个言之凿凿的试探之前,还是在更久以前?
两年前,那些争端频出的流放地还没有完全被月凉人占领。其中出名的几个,除了骨头出身的“鼓啰坞”外,还有一处更加混乱的“栾夜城”。
“栾夜城”的人大多来自于西域十八部落旧部,他们有着含糊不清的故乡、含糊不清的血统,其中大部分是在发肤纹了可耻印记的奴隶,和畸形的面容相伴相生——他们被遗弃在此,大多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
那时,藏身于“栾夜城”的路千河跟周围的人不太一样,他无比清晰自己要去何方。
他要去中原,要去月凉,要去这世上每一个最繁华也最虚妄的地方接受磨练,丈量那些个地方究竟距离人心的“欲望”有多远。
他还要去了解,那威震西境的白虎营里的七位将军,究竟有多猖狂?白虎营是不是真如传说中一般“铜墙铁壁”不可撼动?
路千河很久以前就知道白虎营。
他还知道,白虎营在西境的“闻名遐迩”,并不只有程昴星一人的“添砖加瓦”。
与其说他知道白虎营,倒不如说他在刻意接近每一个“传说”的真相。
他知道能够在月亮上“踏空跳舞”的月凉舞女并不是中了什么邪术被出卖了灵魂,才有着傀儡般摄人心魂的舞姿,而是她们从小在一中透明的特质银丝上刻意训练,长此以往,才留下了那些以假乱真的传说。
他知道黎渊的马儿之所以如此英伟强壮,是因为黎渊贵族用的骏马是一种叫“良泷”的纯血马儿——那是黎渊文化中“马神”的后代。
诸如此类。
其中一个故事,他印象深刻。
大约是八年前,白虎营那个恶贯满盈、曾威震西域十八部、贩卖流民的“铜参”将军因私交异族、窝藏祸心落了马,正是在“栾夜城”正午门被斩首的。
“栾夜城”的流民添油加醋说,这位大人凶神恶煞,死后化为厉鬼,怨气升天,在正午门久久不散。
据说,“铜参”将军身中奇毒,在行刑前一晚,尸体便已经无声无息地糜烂,所以无论斩首不斩首,那尸身都是一滩腐肉——即使被唾沫淹了一圈,头盖骨挂在城楼上整整三天,却连秃鹫都不敢来舔一口,确实跟“厉鬼”也没什么区别。
这人生前身后名都不大好闻,死后还阴魂不散,是因为既得罪了前西域十八部流民,又得罪了月凉,最后又因私交异族,被大周唾弃。
他跟程昴星,在某种程度上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程昴星是屠城,这位懒得干那麻烦事,干脆直接把他脸盲认不清的人都当奴隶卖了,在混乱中当“乐子人”数钱玩。
对于历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