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仙棺一梦(七)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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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相宜不见了。m.ruxueshu.cc

    自从那日急匆匆地走后,乔文山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他的房间也是空空荡荡的,像是根本没人住过。

    与此同时,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之久的乔文山,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又能够“动弹”了。

    乔文山觉得甚是奇怪:那个该死的乔相宜,他能跑到哪里去呢?他不是说要给自己找大夫吗?怎么到头来他自己不见了。

    乔文山曾经咳得心肺俱裂,如今再也没有那种克制不住的咳嗽感,但奇怪的是,他感觉到心脏中,莫名其妙产生一股焦虑,这种陌生的感觉他从未有过。

    他烦躁地起身,却在一楼碰见一个奇怪鬼祟的人影,那人影在灶王爷像前绕了绕,却又躲到柱子后头去了,手里还藏着什么东西。

    那不是镇子上有名的老赖——驼背吗?

    长乐镇正在逐渐衰落,有人背井离乡、依依诀别,也有人趁此机会,在各处遗落的建筑中搜寻财务,在夹缝中生存。

    这个驼背,就是在夹缝中生存的人,因为他不属于任何地方。

    多年前,在长乐镇还作为边境中转站人来人往的时候,常有商队和奴隶贩子聚集于此。

    关中乃至中原境内人口繁盛,但不代表边境的月凉国等地区不需要劳动力,于是奴隶贩子经常从靠近边境的穷地方挖一些不知底细的人带走。

    但这些在边境往来的人大多带着财物匆匆忙忙的离去,毕竟长乐镇确实没什么值得逗留。

    驼背,据说就是被某个奴隶贩子丢下的,不小心在长乐镇生根发芽的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驼背可能是天生有残疾,听人说话有些耳背,且背部弯曲、根本直不起身子来,眼窝深深的,长着一张其貌不扬的脸。也可能正是因为他其貌不扬,所以才在严苛的奴隶贩子手中逃脱没有被注意到。

    毕竟一个耳背加驼背,就算把他拉到月凉做苦力又能有几分价值呢?于是他就这么幸运地在长乐镇苟活下来了,一如他的外貌般无人在意。

    长乐镇本地人还算是淳朴,因为掌管驿站的人大多都是外来人口,本地人在经济上并没有沾到什么油水。

    当时长乐镇还有一个极负盛名的乔鸿光。老爷子那会还活着,据说还曾经救济过他几次,所以驼背早期几乎是靠吃百家饭活过来的。

    但他碰到人时总是不爱说话,甚至怕别人注视着他,连个招呼都不愿意打,时间久了大家便就无视他了。

    一个不被所有人在意的人究竟怎么在这个世道活下去呢?没错,就是偷盗。

    当他开始偷盗时,所有人都收回了那份对他的可怜,转为对他的仇视。大家的心理活动是:年纪轻轻的,干点啥不好,非要去偷东西。

    但驼背这个人,非常害怕跟人接触,连看人的目光都是畏畏缩缩的,长乐镇的驿站人来人往,就不可能找到适合他的活,怕是真去做工了也会被客人轰出去,这也就不难理解他为何要去偷盗了。

    昼伏夜出,乃是他的生存之道,他上辈子可能是个蝙蝠投胎的。

    此刻,这“蝙蝠”正假装这是个洞口,而自己的身形单薄,贴在墙皮边隐形性高,应该不会被发现,谁知道乔文山刚从床上爬起来正在气头上,房间里就是多个苍蝇,也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这个老赖驼背,他虽说不上有多熟悉,但到底还是听说过他的名声,他的第一反应是:糟糕,家里遭贼了。

    乔文山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但依然用不容分说的分贝喊道:“哎,你……干嘛呢?”

    这是挑衅,让他见好就收赶紧走的意思,他现在可没空管他。

    驼背一撞见乔文山的眼神,就变回了平日里那副畏畏缩缩令人生厌的样子,哆嗦着双手掉出了几枚铜钱,衣服袖口一个瓷器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

    俩人面面相觑,对这局面不知如何作答。

    驼背在裂开的瓷器碎片旁惊恐地看着乔文山,而乔文山脸色发白,虚汗直冒,显然是想呼喝却也再憋不出下一句来。

    乔文山懒得分辨那铜钱是不是从自己家里偷得,他只想让这个人快点离开。

    但见他扒拉着灶神像不松手,乔文山才终于想起来应该问点什么:“那个……你在这待着多久了?有没有看见别的人?”

    末了,突然想起这驼背耳朵不大灵光,于是张大口型,连带着比划,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驼背还在惊恐中没有回过神来,但他见乔文山并没有辱骂殴打他,好似要跟他说些什么。他这才支支吾吾地,终于从那碎裂的瓷片中抬起眼来。

    乔文山还是第一次看到,驼背想要说些什么。

    驼背张开嘴,发出从未练习过的嘶哑生涩的声音:“乔……乔天师,在吗?”

    乔文山仿佛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他本来是想问问这人有没有见到乔相宜,但竟然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