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话一样，有些话只能同闺蜜讲。

    何蔓暗自思量，小胡应该不是蒋昭的生意伙伴，那为什么他对她这么好奇呢？难道因为喜欢？

    不至于，小县城刚认识的普通女服务员能勾起他多大兴趣。

    想到这，轻叹了口气。

    当年，林川不就对她这样一个穿地摊货、吃小吃摊、除了年轻貌美一无是处的女人感兴趣了吗？

    “小胡，我听李泰说你会武功呢，什么时候教教我，我也想学点防身术，走夜路逛夜市就能多点安全感。”

    黄加莹的这句话落到何蔓耳里，她忽然想通了，看来这个才是蒋昭的兴趣点。

    不过，他找个会武功的女人应该也不仅仅为了谈恋爱吧？

    她调查过蒋昭，大学毕业直到现在，将近六年，身边没出现过一个女人，办公室那些得不到他的女人传言：他只要一夜情，他不行，他喜欢男人......

    “想什么呢？”蒋昭问她。

    何蔓一抬头，大家都等着她共同干杯呢，她放下嘴里含着的筷子，举起橙汁。

    李泰喝了酒，脸颊红扑扑的：“祝大家元宵节快乐，也祝小胡新年快乐。”

    黄加莹转过身对着胡千隐祝福：“小胡，新年快乐，祝你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胡千隐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新的一年又能怎样。

    人们总爱说些吉祥的话，新年快乐，有多少人是真正快乐的呢，至少她一点都算不上快乐。

    快乐早在多年前，悄然离她而去。

    **

    酒足饭饱，男人们习惯性离桌而去，女人们自动留下收拾残局，蒋昭帮着收拾，胡千隐揶揄他：“装。”

    蒋昭不懂：“装什么？”

    你在家会主动收拾吗？有帮你妈妈、女朋友做过家务吗？胡千隐收拾并不因为她是女人，只因为这是她的工作，也顺便表达谢意。

    黄加莹和胡千隐钻进后厨洗碗，何蔓帮着把碗筷送进去，在家有保姆，这些不需要她动手。

    蒋昭却也钻进了后厨，黄加莹转头看到他吓了一跳：“额......你真不用客气，我们来洗就好，里面有点乱......”

    “没事，我好奇，想进来看看。”                                                蒋昭每次看到胡千隐一蹲一站就从后厨转到前厅，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那张清秀的小脸，觉得蛮有意思。

    毋庸置疑。在他见过的所有女孩中，胡千隐是最特别的一个。

    她能在打斗时凌厉地砍下一个人的手，却也能安静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洗碗刷锅；她的眼神时而冷漠高傲，时而天真顽皮，让人捉摸不透。

    最让他在意的是，她在刻意隐瞒什么？那些关于“阿落”的记忆里有什么？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又为什么要在这个小店里默默无闻地生活？

    他就想一点点揭开谜团，也揭开她。

    胡千隐洗碗的时候袖子挽到胳膊肘以上，蒋昭自然而然看到了那几簇枝条：“你这人还真是奇怪，纹身的图案奇怪，纹的位置也怪。”

    胡千隐淡淡回了句：“你在我这什么都得不到。”

    黄加莹讶异地看她一眼，感觉到蒋昭灼热的目光，端起盆到旁边去洗，给两人留下空间。

    蒋昭心想我偏要什么都得到，说：“我没想得到什么，我问你的事你如实告知我，我自然就不会打扰你了。你洗碗还是刷锅，卖饭还是卖烧烤，跟我没有关系。”

    胡千隐洗完抹布，故意在他身前甩水，蒋昭也不躲：“你不告诉我就是想让我缠着你呗，欲擒故纵？”

    胡千隐嗤笑一声：“你喝多了吧。”

    蒋昭往旁边撤了一步，在她耳边低语：“你的内心受过创伤，表面装作无所谓，实际渴求家庭和温暖？”

    胡千隐有刹那凝滞，目光中又蕴含着凌厉的杀气，蒋昭却笑着出去了，要的就是她这个反应。

    他倚在打菜台前饶有意味地看着她：“考虑一下，来做我的保镖，你不是最爱打架嘛，那把刀送你了。”

    黄加莹恍然大悟，原来这人是想把小胡挖走当他的美女保镖？

    水龙头哗哗流淌，洗洁精的泡沫绵密而清透，在碗底翻涌。胡千隐机械地擦洗着，温热的水流从指尖滑过，带走了一点点寒意。

    黄加莹在旁边说着什么，她只是机械地点头，她的目光穿过氤氲的水汽，落在虚无的远处。

    创伤，家庭，温暖。

    内心？

    蒋昭看着桌边坐着的何蔓，面露疑惑：“你还没走啊，不是要去考察元宵节文化活动吗？”

    何蔓笑答：“他们的活动晚上才开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跟本地人多接触多交谈是最好了解他们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