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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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明天我叫师父给你准备好马匹跟干粮。”
谢君凝看着他大手落在发顶,竹月色衣袖在眼前逶迤而过,忽然间像是心头什么东西流过,陡然抓住了那抹青白,宛如攥一捧早晚会逝去的水。
讷讷:“你还有别的话对我说吗?”
顾见辞一顿眼,视线与她浅浅相交,试探:“我过年还能去谢家堡拿红封看打铁花吗?”
谢君凝鼻头发酸点头,不死心:“还有没有别的要说?”
他微微一笑:“是有些话,但我想留到下次见面再说阿凝。”
近卫打外头探头打断:“……顾大夫,外头有伤病兄弟急等着。”
“知道了,这就过去。”
听出言外之意,顾见辞走出中军大帐,长身消失在草场之内,偏帐前众人齐聚,鱼贯入内围着沙盘。
三言两语:“王爷何事要议?”
顾见辞薄唇轻抿,不温不火宣布:“之前渡江的计划胜算太低,本王决定暂且搁置。”
众人脸色各异:“王爷!”
顾见辞一抬手制止后话,长指顺着落在了沙盘连绵起伏的达腊山脉上,乾坤尽定于胸:“绕过此山,再前进几十里地就能抵达辽军腹地。本王会亲率一队人断其粮草,届时的敌军粮草补给不及,即便拖到雪天,优势仍在我。”
“可达腊山山脉绵延重叠,密林诡谲,渺无人烟,万一根本没有出路,王爷岂不是要困死在其中。”
“此计太险,决不可贸贸然。”
随着七嘴八舌,话都掏空。
众人各自将目光投向上首,陷入沉默。
顾见辞只是淡淡压手,没有再议余地的意思,“那些辽国江湖人既然能过得了,本王自然也能过得。这世上何来万全之策,却自有胜天之人。”
*
夜幕四合,葛宾飞照例来中军大帐换药。< 得知今日混乱,念叨着:“听说谢盟主一不小心把左手给磕碰到了,可否给我看看情况?”
谢君凝密睫垂着,不为所动道:“一点小伤不必麻烦葛老,现下已经不怎么疼了。”
葛宾飞也不强求只捋须“唔”了一声,别有深意说:“那便好。还听我的那位徒弟说,谢盟主打算明日启程回谢家堡。他特意嘱托老夫给你准备好药膏路上带着,不知是出了什么岔子?”
谢君凝知道他真正想问的话,目光虚浮在半空,一哂:“我本也不是为了从军而来,如今离家太久心里惦念罢了。”
葛宾飞还欲再说什么。
谢君凝突的回眸,不甘心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葛老阅历丰富,你以为两个人相爱相扶的前提是什么?”
葛宾飞眸光微动,一时却并未回答。
谢君凝慢拢袖,攥衣:“我以为是信任与坦诚。倘若一个人的身份是假言语是假用心是假,所谓的喜欢也不过就是空中楼阁。这样的一个人,恕我不能与他朝夕相对、并肩为战。”
这便是挑明了讲说了。
葛宾飞倒不意外事迹败露,作为或多或少提冀王打掩护的帮凶,他更认为自己无权指摘她的决定。
只是语重心长沉吟稍许:“老夫并没什么能指教谢盟主的,但有的刺一直掖在心底,经年累月必会成为心魔。谢盟主即便是要走也该问清楚了再走,才算是不留遗憾。”
谢君凝在明晃的烛光下闭眼,心中某处塌陷,不是不明白,是不敢太明白。
怕真相太伤人。
她终归断线喃喃:“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葛老能与我说说吗?”
跌入泥沼的天之骄子难掩挫败与彷徨。
葛宾飞衡量了一晌,只言说:“冀王自有冀王的魄力,这世上没有人能只享受权力的好处而不付出昂贵代价。”
“有些时候要当领袖,便不得不牺牲一些个人情感。虽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但你也要相信,这样百炼成钢的人,若非心底也有异于常人的柔软,是不能收服那么些人俯首帖耳为其卖命的。”
*
又是一夜心神不宁。
次日,黑甲来请:“谢姑娘,马匹跟干粮都准备好了。你何时上路?”
谢君凝眼下青黑,目光格外灼灼:“我要见冀王。”
黑甲支吾:“别了吧,谢姑娘。你不都要走了。”
谢君凝摇头。
黑甲:“王爷很忙的……”
谢君凝凤眼一转看他。
黑甲红了脸:“……”但军令如山。
正踯躅为难,一打眼忙隔老远响亮喊救星:“啊军师好——”
不由分说将人请过来。
左鞠躬:“这位是谢盟主。”
右鞠躬:“这位是咱们朔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