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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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君凝脸色刷白,脑中嗡鸣:“陛下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你忘了之前约定好的三年为期。m.wannengwu.com”

    “朕没忘,但这不碍朕要封你做皇后。”

    谢君凝岂会再任由他糊弄,当个惹人注目的贤妃已经是寸步难行,一朝皇后身份地位又岂是说消失就能消失的。

    她直直盯着他看。

    顾见辞只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不过是权宜之计,你我久别重逢,难免龃龉磕绊。如今你我相处融洽,又何必非要拿条条框框约束自己。”

    听他振振有词,丝毫没有打消念头的意思。

    谢君凝蓦然讥讽,“今天我若是答应了你做皇后,三年之后,你是不是又要说什么鹣鲽情深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来出尔反尔!”

    她支身甩开他的手。

    顾见辞伸手轻轻搭扣上她手腕,早对眼下情形有所预料,却仍不免蹙眉,软道:“也是形势所迫,警告朝野不要再继续肆意妄为。”

    “我已经二十三,不是十七岁了顾见辞。”谢君凝一字一句,油然生悲:“你根本没打算遵守过承诺放我走是也不是?”

    他触上她发红的眼眶,不置可否片刻,将她揽在膝头轻轻拍抚:“你放心,等你父母入京,朕会给他们封爵授官,好生安置。”

    她定定看他一息,眼中有风雨酿聚又哑然流散,最终只失望闭眼,背对他鸦雀无声。

    长夜漫漫,更漏滴答。

    他在某一瞬间心脏骤止,攥在床褥上的指节仿佛抓到了一丝离乱线索,却只是一滴水渍。

    抿在指腹,无痕风干。

    似泪。

    *

    小香将平叔写在白绢上的名单徐徐摊开,上头都是参与钦天监一案的幕后主使。

    指尖在一个眼熟的名字上停了一下,却并没有过多逗留,次第划过。

    谢君凝了然于心,将白绢叠起收于袖中。

    晨起喝了杯凉茶,坐下连咳了数声,蹙眉支肘。

    果真是闷在宫中,长久不锻炼。六年来内伤成疾毫无进境便罢了,身体也越发虚了。

    叫小香在外头看着,她打坐入定,内力周天运转却始终困于瓶颈。

    进入修炼状态,浑然不觉光阴流逝。

    待得她一无所获叹息撤功,却发现窗外影影绰绰碎雪纷飞,地上竟落了一地银白。

    是今年的头场雪。

    谢君凝凭窗眺望。

    小香察觉里头动静,挑帘提醒:“卓姑姑带一个胡髯发白的老大夫过来请脉,在外头等一刻钟了。”

    “是万蝶谷的葛老前辈,请他们进来。”

    谢君凝掩上窗转身,伸手拦了行礼的葛宾飞:“不必拘礼。”

    葛宾飞从善如流笑笑,切入正题道:“听说娘娘不慎感染风寒,初冬天气诡谲莫测,宫人们不放心,请我过来诊诊脉。”

    谢君凝靠榻坐下,将手腕递过去。

    不是难症,普通风寒。葛宾飞顺道诊断了她体内丹田运转境况,提笔写下方子,交给一旁小香:“无大碍,照着找御药房煎药。”

    谢君凝掀眼,请教:“自六年前浮云峰大会后亟待突破瓶颈期被偷袭打断,我此后内力再无进境。葛老先生可能诊出一二疑点?”

    葛宾飞惋惜摇了摇头,默了片刻,复道:“此事应与体魄躯壳无关。”

    “谢盟主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自幼便天赋异禀,快人一步。应知武学一道,外家功夫勤能补拙,但内功修炼最讲一个悟性,这也是高手与高手之间,最能拉开差距的分水岭。一念之差,就是云泥之别。”

    谢君凝思绪浮动,只觉回首来路已缥缈。

    人到底无法遗然世外,一辈子只钻研一件事,始终初心如旧。十七岁之前她醉心武学心无旁骛,是故一路亨通无阻。可如今方才明白匹夫之强,不过江湖之内血流五步,摆脱桎梏尚且吃力,何况庇护亲朋。

    “葛老打算何时动身离京?”

    “雪停之后,老夫便回万蝶谷了。新收了个小徒弟精力充沛堪比啄木鸟,每天写信八百个问号絮絮叨叨,嘴比天上飘的雪还碎。”一边撇嘴,一边压不住翘胡子笑。

    年纪大了膝下寂寞,多个跟屁虫有时候也挺稀罕人的。

    谢君凝打发宫人去外头,言道:“我想问葛老要些避子药。”

    “皇帝不是已经要过了吗?夫妻一方服用即可。”

    谢君凝定了下,直言:“我不放心他。”

    “哦”葛宾飞拉长声音捋了把胡子,摆手道:“你放心,总归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分薄面在,陛下也不是专横跋扈之君,这事我去替你说道说道。药还是先不给你开,你吃了太伤身。”

    谢君凝无奈,看着人去也匆匆。